往堂屋里送。
他手脚麻利,很快便将那院中的簸篮收了大半,可来来回回的,人却始终蹙着眉。
他是个本分人,一下欠了她们这一大笔银子,心里愁得发苦,如今不是在王府里,月月都有俸银,就算是回到山里去野猎,他一年只怕也攒不下这么些银子。
况且那崽子眼下还太小,时时都要有人照看着,他总不好抱着那崽子去深山里野猎。
倘去镇上逛一逛,说不准还有他能干的活,眼下都过去一岁了,殿下应只当他是死了,想必不会再像从前那般兴师动众地寻他来。
只是这便又回到了那小崽子身上,那崽子还要吃奶,他根本走不脱。
陶衣如时不时看他一眼,心想着若是这哑巴能说话,只怕自己已经听见他叹好几声气了。
“你也别愁了,”陶衣如看不得他这般,“改日得闲了,背着孩子一起上山去采些药材,我按市价给你抵了,若是运气好些,采着个灵芝人参,很快便能还清了……”
她话音未落,便听那侧屋里忽地传来了婴孩的啼哭声,这崽子可能闹人了,只有出生时才傻愣愣的不会哭,叫丹心那么一拧后,便开始没日没夜地闹腾。
听见他哭,沈却心一揪,陶衣如忙撵他进去:“快哄去吧。”
沈却忙把手里的簸篮放进堂屋,而后急匆匆赶进屋里去了。
这崽子不知是不是在他肚子里时,一路跟着他受了许多惊,总是一惊一乍的,外头一点动静,都能把他吓醒了。
又黏人得很,一睁眼若是不见沈却,便就要嗷地一嗓子闹起人来。
沈却对崽子的印象原还停在那葛正家的小丫头身上,还以为这天底下的崽子都同她一般乖,吃了奶就睡,睡醒了就睁眼乖乖地看着人。
没想到自己生的,却这般得不可爱,活像是生了个讨债鬼,五官生的不像林榭,脾气倒很像,都一般惹人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