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往水里去了,”沈落急红了脸,“他水性本就不好,况且……”
况且什么,他没说出口,这事儿他连沈向之都没敢说,只打算叫它烂死在肚子里。
沈却本就怕水,这会儿又怀着身子,真要落进水里去,那可不就是死路一条么?
沈向之不理会他,拿马鞭将他手捆牢了,交给岸边胥吏看管,由着他在那儿撕心裂肺地喊着沈却的名。
而后又转头吩咐岸边军丁:“再多派几艘舟船过去。”
“大人,这儿就这么些空置的舟船,全给征用了,那停在河上的大小船只也没闲着,都帮着救人呢。”
沈落的嘶吼声着实大得惊人,害得这军丁不得不附到沈向之耳边说话。
听完了,沈向之扬起一巴掌便甩在沈落脸上,声色俱厉:“没出息的,喊又有什么用?早知便不带你过来了,现眼的东西,还不快闭嘴!”
沈落让他这一巴掌打得偏过头去,面上刺疼,人也清醒过来。
这河流湍急,仅凭着他一己之力,哪里又能找到沈却?沈落方才是关心则乱,这会儿被迫停下来了,便也不再闹着要往水里跳了。
见他终于冷静了,沈向之才敢上前替他解开了手上束缚,而后道:“你别闹事,随我一同到近处渡口再借些舟船过来捞人。”
沈落急急点头。
两人复又重新上马,继续朝着下处渡口赶去。
*
看着那深不见底的河水,沈却心里忽然生出了一种天然的恐惧,指节死死扣住了船檐,不肯往水里跳。
“我同你一道,”站在他身侧的丹心忽然开口道,“奴也是逃出来的,倘被捉住扭送回去,也是死路一条,不如拼死一搏,为自个谋条生路。”
“跳吧,再迟些便来不及了。”江面上寒风忽急起来,沈却听见她低声催促。
沈却原本还在迟疑,却听身后忽然传来了一道厉声:“你俩,站哪儿做什么呢?不知道一会儿靠岸要受盘查吗?”
“就是他,”忽地又有人低声嘀咕道,“我看那画像上的人分明就是他,又说是个哑巴,这不就对上了吗?”
“快抓住他,那海捕文书上说倘或活捉了,能奖赏千金呢!”
不等他们说完,丹心便拉住他手臂,两人咬咬牙,一齐坠入了那湍急的河流中去。
旁的船只上的人听见他们这儿落水的动静,也是不明所以,没身份的那些船客们心里本就急慌,有着他们打头,便也一个接一个地往水里跳。
场面顿时就乱了起来。
纵使天气日渐转暖了,可这水里依旧还是刺骨的寒,刚入水,沈却几乎是不受控地打起了寒颤。
江水急不可耐地往他耳鼻里灌,那种无力的失控感,叫他止不住地慌乱起来。
可他记得师父曾教过他,在这水里千万不能乱,于是他憋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