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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落却一脚踩在他头上,硬底的乌皮靴狠狠地将他整颗脑袋都压在甲板上:“姜官儿,谁是姜官儿?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自称是他的阿爷,撒泡狗尿照照吧你,个下三滥的玩意儿!”
他是常年在市井瓦肆里走动的,京都里各处都有熟识的,和沈却那常年把自己闷在府里的不一样,姜少雄这样的无赖,他可是见识过的。
还不等他开口,沈落便又使了劲,踩着他脑袋重重往地上碾:“他由着你闹,由着你死乞白赖地要钱,那是他心软,菩萨一般的心肠,你是吃了狗尿了,才敢这般来践害他。”
姜少雄半张脸都挤蔫了,歪着嘴含糊道:“是他,是姜官儿让你来的,是不是?他舍不得那日给我的银子,所以雇你来威胁我……”
说到此处他忽然狞笑起来:“我怕什么,老子怕什么?那点银子我昨夜就用光了,你回去告诉他姜官儿,明日他不给我送银子来,我就把他那见不得人的秘密抖搂出去,我会让这京都人尽皆知。”
沈落愣了一愣,见他死到临头了还不怕,嘴里还这样斩钉截铁的,于是微微俯下身:“什么秘密?”
“他难道没告诉你?也对,他怎么敢说呢?”姜少雄哈哈大笑起来,“你回去问他呀,你去问问他,他到底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把柄握在老子手上?”
沈落犹疑了,他师弟他是知道的,他是心软不假,可也不是任人搓圆捏扁的软柿子,看似平易温和,可他其实也是有脾气的。
对待这位阿爷,这么些年,他连对着他都不肯提起,沈落曾一度以为,他是父母双亡,才落到人牙子手里去的。
后来他磨着沈向之问,才知道原来沈却其实并非孤儿,是叫他阿爷为着换一口酒钱,随手便给卖了。
沈落有多疼这个师弟,就有多厌恶他那个不知名的混账阿爷。
“你这般对我,后悔的只会是他姜官儿,不是老子我,”姜少雄挣了一挣,咬牙切齿道,“他是当了官的人,若是传扬出去,这京都人人都容不了他,你只管打呀,打死老子,老子还有个婆娘,她会替老子去报官,我死了,他也别想逃!”
就在此时,有艘小舟摇着桨,朝着这画舫靠了过来。
“大人,沈大人!”是兰苼院里那小奴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