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中,便只有这条路可走,只有这一种活法可选,若想要‘清白’二字,登台之前就该一头撞死在戏台上,此生要么流血,要么流泪。”
他顿了顿,眼里噙着一点泪:“我窝囊,不敢赴死,便只好苟且偷生。”
“你走罢,”小戏子抹去眼泪,侧着脸不看他,“好好待丁香儿,他是唯一清清白白地从这儿出去的孩子,若你待他不好,听鹂馆里的人都要同你拼命。”
那日徐思仙走后,远志曾同他提起过听鹂馆的往事,说起当年思仙与他阿娘曾是极亲密的一对师姊弟,他阿娘要年长思仙许多,因此从来都很照顾他。
二人一个青衣一个花旦,说好了永远要在一起搭戏,要相伴到老。
可谁知年少誓言做不得真,后来花旦爱上了常来捧她的商贾老爷,才不过几月光景,便背着思仙入了他家门,做了一房小娘。
为此思仙也曾寻死觅活地闹过一阵,可师姐已为他人妇,腹中还怀了‘孽种’,他总不能要她死。
他是这听鹂馆里最孤独的人,只因他身处戏楼,还渴求一份永不变卦的真心。
听了这个故事,沈却心里对他更多了几分同情与怜悯,也知道他并不是真的就看上自己了,他想要的只是他肯花百两银子赎下远志时的赤诚,期盼的是那分不为欲望的真情。
只可惜沈却给得了他怜悯,却给不了他爱。
沈却想同他再说些什么,可眼前人不懂手语,又不肯看他一眼,他若再近一步,或是多留一会儿,恐怕叫这小戏子心里又存几分念想,他不愿同人拉拉扯扯的拎不清。
因此几多犹豫,沈却最后还是什么也没留,转身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