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毛都动不得。
这两字,再次提醒他,他膝下唯一血脉也已过身。
缪宗平难掩悲痛,如同泄了气一般,缓缓往后一靠,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赐他梳洗之刑。”
他要他不得好死。
狱卒们直接在沈却面前支起了铁锅,烧了一锅滚水,又将他从架上卸下来,按在木床上,紧接着便有两个小卒,手拿长钉与铁锤,照着他肩胛骨刺进去,将他死死顶在木床上。
那长钉刺入身体的时候,沈却只觉得眼前闪过了一段混着血红色的白,亮堂堂的,照得他喘不上来气。
好疼,他想。
他看见一个狱卒翻出来一把黑色的铁梳,他知道这刑罚,滚水浇在人身上,烫熟了血肉,再用铁梳子一遍遍地把皮肉往下梳。
体质不好的,往往还没见骨,人就已经断了气了。
沈却是不怕死的,可当那滚水近到眼前的时候,他还是惧了,但尽管如此,他依然咬紧了牙关。
他信他倘若就这般冤死了,殿下一定会为他报仇,只要心里能记挂着他这一份忠心,这便够了。
能被王爷记住,他死而无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