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谢时观头也没抬,只是将那方替沈却擦过脸的帕子丢在了地上。
“十个板子,”谢时观淡淡地看了沈落一眼,“小惩大诫。”
“是。”沈落同沈却短暂对视了一眼,随后便被另两名侍卫拉了出去。
沈却低下头,直身跪在地上,他不太明白自己究竟犯了什么罪,就连替自己说了一句话的沈落都要被迁怒。
谢时观回到堂上,居高临下地盯了他好半晌,忽然抬手一掷,将案上的信件全都丢在沈却面前。
沈却虽不识字,但却认得出这里边有好几份是王爷平素与交好*员的来往信件,这些一律都是他经手过的,上边大多没有私印,想是有人照着伪造的。
此人必定偷进过王爷的书房,察看过这些手信。
会是谁?
这些只不过是日常书信,因此并没有阅后即焚的必要,平日里都存放在谢时观的书房,一季则销。
可虽说不算什么机密,倘若叫有心之人偷去,拿到御前大作文章,到时王爷也是有口难辩。
“你可知这些东西是从谁身上搜出来的?”
沈却怔了怔,心中逐渐浮现出一个答案,可他不敢答,也不敢多想。
“哦,忘了你不识字,”王爷随口唤了个人,“十一,你念给他听。”
十一闻言拾起地上短笺,短笺上多只有一二句话,可那字字却如刀剑,不遮不避地朝沈却心上戳。
“昨日却往驿馆,寻往岁探花郎。”
“谢孟之交非表面,手信为证。”
“却此人有机可乘,明以香囊试之。”
…………
如此信件足有一二十篇,原来自去岁六月开始,殿下便已发觉柃儿的细作身份,可他却默不作声,仍是放任他与柃儿越走越近。
他大概是在试他是否会叛变。
原来柃儿的接近不过是别有用心,原来他以为的惺惺相惜也不过是自作多情,原来……
十三年的岁月,四千多个日夜,殿下还是不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