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等待录取结果前,解千迩收到了一个陌生包裹。
他隐隐约约觉得那一定和冉霁有关,拿着剪刀想要划开封口时还因为手太抖弄伤了自己,在衣服上随便蹭了两下又继续拆。
放在最上面的是一封信,那字体有些稚嫩,他一眼就看见了冉霁的名字,呼吸瞬间变得更加急促。
“您好,您是解千迩吗?我是冉霁的弟弟顾沐晖。我想了很多办法才找到您的联系方式和地址,希望没有寄错。请您在收到包裹后,给下面这串号码发一条信息,我会发一个视频给您。”
解千迩掌心的伤口又涌出血来,他慌乱地找出自己的手机,将信上的数字一个一个输入,输好后检查了好几遍,才抖着手打上几个字,您好,我是解千迩。
对方似乎一直在等他的消息,很快就回复了他,要他一定做好心理准备,然后发来一个视频。
他点开之前,从未有过这个设想。
他以为冉霁又会吃不饱饭,又会打很多很多针,在无数个惊醒的噩梦里,他都想要杀死现在的自己,来换一个有能力保护冉霁的解千迩。
他以为至少那是亲生母亲,总不能置自己的孩子于死地。可视频里的哪一秒不是在杀死冉霁,如果人的生命只有一次,那么人的精神则可以死亡千次万次。
冉霁的死亡,有数不清的一万次。
尖叫,哭泣,嘶吼,反抗,乞求。
解千迩张了张嘴,像冉霁那晚一样发出如同老式电风扇的声音,是恐惧与痛苦的声音。人在极度崩溃下是没有办法正常呼吸的,连喉咙都在痉挛。他不敢再看下去,但手上的血流到屏幕上,怎么点也暂停不了,只能任由那些声音凌迟他一遍遍,直到视频停止。
可顾沐晖还没停止,顾沐晖把一切的一切都告诉他,捐骨髓,戒同所,休克,精神病院,全都告诉他。
顾沐晖请求他一定要救出冉霁,不管他还喜不喜欢冉霁,都请救救冉霁。
“哥哥在手术结束后一直喊你的名字。”
解千迩猛喘了口气,眼眶酸胀得发疼,他用掌根揉了揉眼睛,手机又响了一声。
“哥哥的日记本我只翻过几页,为了找到您的名字。但我觉得您应该看完,哥哥一定不会介意您翻开它。还有哥哥的手机,请您帮忙保存好。谢谢您。”
这时候,解千迩不得不处理一下伤口,怕血沾到冉霁的日记本上,但他已经没有等待的能力,随手扯了几张纸摁在掌心,堵住伤口的血,就小心翼翼地要拿出那个棕色封皮的日记本。
冉霁没有标注日期,但他好像都能猜出来是哪一天。
–好饿。
–外婆生病了。
–外婆给我打电话了,但我听不见她说什么。
–生日一定要吃蛋糕吗?
在遇见解千迩之前,日记是零零碎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