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颤动。真笨,她停顿片刻,忽然说了这么一句。
李琅玉不解,又听她继续道:“仙客来一向难养,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月巧养死了它,她怕我生气,重新买了一盆,还以为我不知道。”她漫不经心讲,脸上却挂着失落的苦笑。“那丫头真愚钝,也就明面上聪明,我自己买的花,朝夕相对,怎么会不知道它变了样。”
李琅玉一怔,胸口紧绷起来,他仿佛听到了愈来愈大的心跳声——咚、咚、咚,他迟疑许久,问道:“你,怪她……骗你吗?”
程兰抿着唇,眼眶里有晶亮掣动,饱满的情绪积压在一起,掀起漆黑的漩涡,过了很长时间,她似乎从漩涡里挣脱出来,最后也只是平静地说了一句,我难过。
这简单无奇的三个字像一副船桨,将李琅玉的心绪搅得波涛翻滚,他彻底被人推了出去,戳破窗户纸的世界一片刺亮,他睁不开眼,他什么都瞒不住了。
“你何时知道的?”
“回来的那天。”程兰道,“我本想送点寺庙的还礼给你母亲,可到了那,却不见人,周围邻居告诉我,她早就走了。后来到家那么多天,你却没提起这事,在饭桌上,我试探问你,你一番掩饰更加深了我的疑虑。”
原来那天,程兰早就知道了,他竟然还千方百计地去想一个万无一失的借口,可笑得很。
“徐妇人确实不是我母亲。”他承认道。
程兰了然。“今天上午,我跟月巧撞见你和一位妇人,让我意想不到的是,那妇人身上的旗袍是我之前定做,送给你母……那位徐氏的。她是谁?”
“是我姨母,也是养母。”
“难怪……”程兰苦笑道,“之前你给我衣服尺码时,我便觉得对不上号。现在,对上了。”
那么,只有最后一个问题。
程兰站起身,直视这熟悉的面庞,“你处心积虑这么久,究竟是为什么?”
为什么,为了一场十年的复仇!
他终于来到了要撕破假面的这一天,事已至此,他看着程兰追究的眼神,突然想把所有都砍断,他不在乎事情变得更糟了,最好糟到支离破碎,碎得越难看越好!
良久,他迸出一声轻蔑的笑,看上去十分残忍:“程小姐,我李琅玉人穷志短,爱慕虚荣,知道你程家家大业大,第一天碰到你,就打算傍上你这棵发财树。威名远扬的程中将女婿——瞧瞧,这身份多好听。你一定不知道,我是出了名的虚伪做作、手段卑劣,母亲是假的,身份是假的,对你也是假的,在你之前我还骗过其他人,当然,他们都没程家厉害,我还打算过几年,把你家家业骗到手,再找个由头赶你出门,寻自己的快活去!”
句句如刀,一点点把血肉割开,程兰手指惨白,紧抓着桌子边沿,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