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肯定很受器重,往年都是张管家陪四爷来广州。那会儿每晚都与他唱上段戏,他也喜欢听。”
李琅玉叫来两杯茶,杯给他,杯与己,不紧不慢品着,心里却然,这果然是来宣告,合着自己成鸠,占别人巢。
“那天晚上是个误会,他喝多,认错人而已。”怕对方不信,又故意奉承道,“四爷说过,你唱《风流梦》他很喜欢,柔情百转,回味无穷。”
蝶生愣,脸上也不再是端着笑容,有几分轻松流露,道:“抱歉,多想。”他摇摇扇子,松下口气。李琅玉这才注意到扇尾悬着只塑编蜻蜓,栩栩如生,就是跟扇子不大配。
蝶生告诉他,这是自己跟四爷学,他很擅长编这个。
程翰良会这个?李琅玉有点记不清,几乎没印象,但想想两人窝在起编蜻蜓画面,倒是很有情趣。
蝶生又说:“四爷特别喜欢会唱戏人,当年在那个戏班没落,班主没钱,也没地方去,幸亏遇到他,他问可会唱《夜奔》,就唱几句,然后他便带回来。”
望家乡,去路遥。去路遥,望家乡。
这《夜奔》,被人唱过无数次,唯此句最难唱,当年他稀里糊涂地跟着自己父亲学,始终不得奥义,如今虽然领悟几分,却唱不出。
李琅玉低敛着眉,看茶水表面上浮着几片叶沫,个个水圈互相碰撞,瓷杯在手中滞许久,最后还是放下,不喝,走。
他回到房间,拉上窗户准备再躺会儿,敲门声便“砰砰砰”地响起来。打开门发现是程翰良。
门缝只有掌距离,李琅玉抓着手柄堵在那里,沉默地凝视他。很有点夫当关万夫莫开意思。
程翰良如果坚持进去,对方也没办法,然而他只是靠在门边,问:“还生气呢?”
“嗯。”李琅玉轻轻点头,不加掩饰。
程翰良笑,“你这坦诚,也拿你没办法。想提什要求你说?”
“不想戴那眼镜,太丑。”他本正经道,眼角边上尽是可爱孩子气。
“小兔崽子……”程翰良低声闷笑,忽地轻轻拍拍对方后脑,“气消就收拾下,晚上带你去黑吃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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