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泛简直不敢相信被人架着站在不远处的人,是自己亲自照顾了两个多月的弟弟。
苏湛苦夏,十年未回缅甸,一回来有些水土不服是吃不好也睡不好,整日里就爱捧着水果当饭吃,要吃成了一个水果弟弟,然而他看着是可怜可爱又心疼,于是费劲了心思就想让他多吃点甚至亲自下厨也在所不惜;这家伙还在长身体,夜里脚会一抽一抽地疼,又时不时地担心个子长不高,苏湛不知道,自己每夜都是等他睡熟了,一遍又一遍地帮他按摩,每天骨头汤牛奶地伺候着,就这样才把人从单薄的纸片人似的给养高了点养胖了点。结果,没几天,好不容易长出的几两肉被穆威又折腾没了。
苏泛一开始只觉得被套了一件明显不合身的军装短袖而显得整个人空荡荡的弟弟是瘦了不知一星半点,只气得恨不能此时就能一枪把穆威给崩了。然而他定了定心神,才察觉出一丝异样。苏湛被人架着不说,是至始至终地都低垂着头,好似没有知觉一般。
苏泛忍着强大的怒意,嘴畔浮起一丝冷笑,“穆威,你说我言而有信,那你呢?他人这是怎么了?你这是给阿湛下了药?”
穆威倒是大大咧咧地一手抓着苏湛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来,“活着呢!放心,我懂规矩,死人不值那么多钱!”
苏泛这才看清了苏湛的面目,然而一颗心也仿佛坠在了冰天雪地里,是彻骨的凛冽阴寒,让他全身的血液都要冻住——原本白皙如玉的一个人,先前养出的粉白好气色是全然不见,惨白的脸上还有些青痕,额角有鲜血顺着乱七八糟的头发流了出来,红白青交替的一张脸,是惨不忍睹。他又怒又痛到了极致,反而脸上显不出什么表情。
“喂!苏湛,醒了醒了!老子可没打死你,不要这么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你哥来赎人了,可以滚回家了!”穆威是得意至极,又见苏湛一副半死不活的惨样觉得他这是要给自己找晦气,故而伸手在他脸上啪啪啪地拍了几下。
苏湛只觉得自己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被穆威摇晃了个半醒半昏迷,长长的睫毛抖动了几下是微微睁开了眼睛,他被关在房间里五天六夜乍然见到明亮的光线又登时阖上了眼睛。然而,他只觉得自己似乎在刺目到痛的光线中望见了苏泛的身形,他平时是很少叫苏泛哥哥,因为他知道苏泛喜欢听,所以故意不叫,偶尔高兴了才哼上两声。他忍了许多天,此时骤然见到苏泛只觉得所有的伤痛和委屈都齐齐涌了上来,咳了一下,有气无力地轻声唤道,“哥哥。”
苏泛一眼不错地望着分别几天的人,听到这一声“哥哥”,只觉得喉咙间是剧痛所以嗫喏半天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然而却是手一颤,佛珠猛然跌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