炖熟了倒进去。厨房门被推开,他听出钱多多的脚步声,把汤勺递过去,“钱哥你要不尝尝咸淡……”
汤勺敲在了防毒面具上。
赵没有:“……钱哥,你在干啥?”
钱多多在面具里瓮声瓮气,“赵没有,你想杀谁可以直接告诉我,不用费这个劲熬毒。”
“钱哥,炒辣椒的时候可能味道确实有点呛,这和日久生情是一个道理,炒熟了就好了。”赵没有勺子拐了个弯,自己尝了一口,“这个叫做椒麻鱼汤,不骗你,倍儿香。”
钱多多在心里倒数三二一,数秒过去,赵没有还好端端地站在他眼前。他犹豫了一下,摘掉面具,舔了一口汤勺。
赵没有期待地看着他,“怎么样?怎么样?”
“……我包了。”钱多多指了指瓦罐,“你再做一锅吧,另外柳少爷刚刚想告诉你,晚上有聚餐。”
赵没有给钱多多盛了一碗汤,“聚餐?”
钱多多拒绝了碗,表示自己可以端着锅喝,“是我们认识的几个同事,可信。”
赵没有明白了,这是一场考古学家的集会。
台柱的安全屋位于中层区,夕阳西下,有卖快餐的飞艇车从窗外驶过,女招待穿着悬浮溜冰鞋在半空推销。她举着红黄相间的餐牌,上面是汉堡和盐水可乐。
M记快餐,盐水可乐,万宝路香烟是大都会重点保护的三大文明遗产,据说这座城市里只有这三样东西和数百年前的配方完全相同。远处巨大的燃灯神像亮了起来,这是大都会文化建筑项目中最早修好的一座金身,贯穿一百四十九层,可以供转半个中层区的夜间照明。
日落熔金,墙壁上闪烁着水一样的波纹。
最先到来的客人是一位西装革履的中年人,提着公文包和保温杯,似乎刚刚下班,随后是一对双胞胎,还穿着校服,接着进来了一位雌雄莫辨的青年,打扮很独特,背着透明的氧气罐,或者说那是个微型生态舱,里面养着花与蝴蝶。
他、或者她戴着氧气罩,看不清脸,据说是遗址后遗症,无法再呼吸现实中的空气。
钱多多口中的“几个同事”显然不止十个,歌剧演员般的妇人、坐在轮椅上的少年,挂着输液袋、美艳不似常人的女子、不知是乞丐还是劫匪的兄妹,进门就扫荡了食材库,甚至把冰箱搬到拖车上、可能还有哲学家,赵没有去盥洗室的时候发现他们占领了浴缸,一边抽烟一边用药瓶摇骰子……林林总总差不多二十来个,还有穿睡衣来的,带着睡袋,一进门就在走廊上睡了过去,期间被不止一人踩到,浑然不觉。
台柱订了一大堆外卖,空气中弥漫着炸鸡和辣酱的香味,让赵没有再随便炒几个菜端上去,自己也挽起袖子来帮忙,厨房里辣椒的呛人气味渐渐散去,有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