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没有走进后厨,在流理台上找到一把剁肉刀。
还有最后十秒。排风口发出低沉噪音,渗着血丝的汉堡肉在铁板上滋滋作响。赵没有走出后厨,翻过柜台,时间到。
穿着红格子围裙的收银员有些困惑地看着他,露出职业微笑:“这位客人,请问您……”
话未说完,赵没有手起刀落,干脆利落地砍下了收银员的头。多年杀猪一朝作歹,手艺堪比庖丁解牛,连脊椎都被砍断。
店内没有客人,也就没有电影场面中通常会出现的尖叫声,然而店外的刁禅仿佛被惊动,猛地站起身,大步推门而入,看到眼前的场面,瞳孔紧缩。
赵没有正从后厨窗口里拿出一盒薯条,看着他笑道:“要不要来点番茄酱?”
这人浑身都是血,贱不拉几地张开双臂,“是妈妈的味道哦。”
他刚刚杀死的收银员,那个卖给刁禅黄瓜三明治的女人,赵没有刚来的时候就发现了,这人正是那个逃走的实验体。
也就是刁禅的母亲。
或许是潜意识的动荡使得一切脱轨,粉饰太平的伪装被撕开,原本应该是受害者的“实验体”身份转变,变成了黄瓜三明治的售卖者,售卖心结、噩梦和酸涩。
刁禅目眦欲裂,五官在剧烈的情绪中扭曲,有一个瞬间他似乎认出了赵没有,表情变得像化身博士中的海德,在迷失与清醒之间挣扎,一半绝望一半疯狂,随即疯狂占了上风,如同野兽般朝赵没有扑去。
汉堡店的门猛地被撞开,钱多多闯了进来,他阻拦不及,只好拔高声调:“赵没有!”
赵没有就像没听见似的,站在原地,不闪不躲。
朝他扑来的刁禅劈手夺刀,毫不犹豫地捅了下去。
剧痛传来,赵没有有点恍惚地看着腹腔流出的液体,看来他变的人造人还是不完善,他记得钱多多根本不会流血来着。
“……赵没有?”好像有谁在叫他,是刁禅,对方在他中刀的同时似乎恢复了一些清醒,“赵没有?!”
“……我还没死透呢。”赵没有有点吃力地把手中的剁肉刀递给他,刀尖对准自己心口,循循善诱,“来,杀了我。”
赵没有在入职手册上看到过一些案例,当考古学家在探索主场中陷入迷失状态,救人的办法不是没有,其一便是杀死造成混乱的源头,而这个办法最大的障碍就是很多遗址中的“混乱源”并不好找出。
比如当初在A173号遗址,少年柳七绝和老人一道消散,台柱便重获清醒。
赵没有原本的打算是用变形变成刁禅的母亲,没想到这人直接成了汉堡店的收银员。
总之他多年前就该做完这一切,早在他第一次潜入宅邸之时,即使被女人发觉,也该硬着头皮杀了她,而不是做个袖手旁观的乐子人。或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