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寒意,“这是什么地方?”
“21世纪,北京。”台柱看着眼前恢弘的宫殿群,“今夜是故宫的第一场雪。”
他们走上角楼,深红宫墙在雪中蔓延,墙外是灯火辉煌的都市,墙内是寂静庞然的宫城,赵没有掏出一根烟,想了想又放回口袋,“真是个好时代。”
“你今天看见的都是好时代。”
“我应该回去看一下19世纪到21世纪的历史了。”赵没有有些感慨。
“文盲。”台柱瞥他一眼,“以防你不知道,人类最初的两次世界大战都是在20世纪爆发的。”
赵没有一顿。
“这也是人类文明逐渐失控的两百年。”台柱道:“从第一次工业革|命到第三次科技革|命,经过20世纪的萌芽,21世纪的孕育,人类文明在22世纪抵达巅峰——至于后面发生了什么,虽然大都会中没有保存这段时间的历史,但你应该听说过猎户座战争。”
赵没有看了一会儿远处的雪,道:“但我还是觉得这是个好时代。”
这是依然能仰望星空的时代,宇航员在空间站中演奏萨克斯管,有那么多的黄金岁月可供追忆,人们在电子梦境中搭建赛博未来。恢弘的宫墙尚未倒塌,山脉与湖泊尚未成为全息影像中的一抹群青,罗马尚未沉没,诗人尚未灭绝,人们在想要跳舞的夜晚便可跳舞,蒙娜丽莎的真迹依然保管在毁于大火前的卢浮宫中。
“我想到一个论点。”赵没有突然道:“是不是过去的岁月都可以被称作黄金年代?”
台柱意味不明地哼了一声。
所有百无聊赖的现在都会成为流光溢彩的过去,而过去,也曾经是一个被梦境狂想的未来。
台柱不知从哪里掏出一只脸谱,扣在头上摆开架势,天地间白雪纷飞,老生在城墙头悠悠开口,唱出一段四平调:“孤忙将木马一声震,唤出递茶送酒的人——”
这是《游龙戏凤》中正德帝与凤姐的对台,通常由生旦对唱,此时台柱分饰两角,先以老生唱腔起四平调,随即又是一段娇俏旦嗓的西皮流水:“月儿弯弯照天下,问声军爷你哪里有家?”
赵没有看得有趣,忍不住接了一句,笑道:“为军的住在这天底下。”
“住了。”凤姐嗔道:“一个人不住在天底下,难道你还住在天上头不成?”
正德帝语带戏谑:“我这个住处,与旁人是大不相同。”
凤姐眼波流转,“怎么不同?”
正德帝袖袍一挥,指向琉璃瓦上愈加丰厚的大雪,“我就住在这紫禁城内——”
他们搭茬唱完了一整场,台柱摘下脸谱,看向雪中的城市,“赵莫得,你说的没错。”
“这确实是个好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