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触感消失了,但是从流到脸上的血和空中的焦香味看来,赵没有觉得这人应该是锯开了他的天灵盖。
而且只打开了头骨没有伤到脑子,这电锯的功率可不小,是个精细活儿,手艺不错。
赵没有在此时此刻还能保持如此冷静的判断,不是因为精神病院医师的专业素养,而是因为他被惊住了,思维脱节开始信马由缰——
赵没有在心里骂了一万句操,那辆车,这堆蒙面孙子开来的那辆车。
他不懂车,但是刁禅精通一切纨绔格调,大学的时候桌子上就堆满了轿车模型,从最新款到古董车,会飞的隐形的核动力的什么都有,拜此所赐赵没有对车型也算半个行家。
因此他能看出来,不远处的那辆轿车是几百年前的那种款式,可能比刁禅最老的收藏还要老,这玩意儿甚至还在烧汽油。
那股怪味儿他也闻出来了,大量碳排放造成雾霾,重度污染时空气就是这个味道。
再看看四周造型独特的烂尾楼,还有蒙面人不知猴年马月的衣着款式。
赵没有突然想起数日前他妹的那句话:“这不是真正的现实,我们在一个巨大的虚拟世界里。”
那台读碟机。
他正是听着读碟机里的光盘睡着的。
“兄弟。”赵没有开口:“打听个事儿,现在是几几年?”
对方动作一停,片刻后道:“1999。”
赵没有:“……”
“你这人倒是有意思。”一旁打下手的蒙面人开口,“平时的肉票到了这一步,早就吓得哭爹喊娘了,你居然第一句是问几几年?”
“说不定是个傻的,不傻也疯。”为首的蒙面人放下电锯,从箱子里掏出一样东西。
居然是一把勺子。
为首的人看着赵没有,顿了顿,“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赵没有心里万马狂奔而过,人在理智被拷问的时候往往会听从本能,这就导致胃的反应常常会快于头脑一步——
他忙了一天的急诊,陪台柱喝到半夜一口饭也没捞上,此时此刻头顶蛋白质燃烧的焦香传来,赵没有实在是受不了了,张口便道:
“脑花能分我一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