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医生!急诊!”
赵没有是被洗牌声惊醒。
他在肉铺里睡着,隔着塑料门帘,几个姨婆正在热火朝天搓麻将,痱子粉、花露水、蚊香和卤味儿四处杂交,热烘烘地蒸作团,女人绷在聚酯纤里白肉浸汗,捂着散不出来,只好拼命吃纸烟,纸烟是用干磷虾叶裹薄荷和烟丝卷,带着丝不合时宜清凉腻在墙上,有点像老澡堂子,搪瓷砖上密密地渗出水珠。
“赵医生!”来找他是个实习生,刚入院没多久,不知碰上什场面,显然有些惊魂未定,“您能快点儿吗?来看诊那小孩儿血乎刺啦,您再缓两步儿怕他妈能把急诊室拆!”
“诶来来。”赵没有刚睡醒,脑子还有点迷瞪,起身时发现脚上鞋少只,只好弯腰去找,“说婶儿啊,您咋又把鞋穿走?”
他看向牌桌上首女人,对方左脚趾上指甲油掉半,正趿拉着他那只大红人字拖。
“多大点事儿!澡堂里拖鞋不成对儿!”女人大手挥,险些把幺鸡糊他脸上,“西施啊,兹要是两只鞋,你趿拉着就走吧!”说着随便从桌子底下踹出不知谁高跟鞋给他,还是只右脚。
“诶婶儿,差是左脚……”赵没有话没说完就被打断,女人正忙着摸牌,句话给他打发,“麻溜儿赶紧滚,回来给切二斤臊子,晚上包饺子来家吃!”
赵没有挠挠头,“得嘞,那您早点儿摸到东风啊。”说完掀起帘子走,身后传来女人声怒骂,“嘿你这龟儿子敢透牌!”随即根筷子就飞出来。
“晚上来您家吃饭!”赵没有低头避,蹬着高跟鞋和人字拖,脚深脚浅地跑。
赵没有,大都会三十三层区精神病院急诊科大夫。三十三层位于下层区,方圆百层以内只有这家医院隶属z.府单位,有补助,因此开许久也没关张,堪称百年老店。
由于下层区急缺医疗资源,急诊科基本算是独立于精神病院个科室,主科大夫如狗皮膏药,从跌打损伤到接生手术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兼职医院安保人员,随时帮忙抓捕逃窜病患,同时还得赚点外快,比如赵没有,在猪肉店当临时工,他会点兽医手艺,刀工更是没得说,精诚为猪种提供从出生到出殡条龙服务。
因为长得好且刀功精湛,人送外号“猪肉西施”和“病屠夫”。
赵没有来到急诊室时候刚好听到段儿鬼哭狼嚎,“翠花你死好惨啊!”属引凄异哀转久绝——正是实习生口中浑身是血小孩儿,抱着科室就诊椅不撒手,像是刚死老婆或是老娘。
“西施你可算来!”旁大夫显然被磨得没招,“这翠花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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