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未曾着那西式礼帽,副东方才子打扮,面色依然是鬼魅般苍白;没遮掩妖异美貌在灯火下更甚,看到时候更是勾起抹幽然笑意,在这本就阴仄堂屋中显得分外寒凉。
不曾想到仅仅过几个时辰,便又见到白日那位好心金先生,还是重逢在这等稍显尴尬情形下,此时眼睁睁地看着他向走来,只觉得心下很是茫然。
母亲见默不作声,便也叹口气道:“金儿,你这趟委实去得久些……阿鸿这孩子打小就忘性大,如今不太记得你,也甭往心里去就是。”
金潇摇摇头,神色沉静地道:“无妨,怪只怪回来得晚,才平白教你们受许多罪。”
“……”
母亲看着他,又回头看向父亲,目光中隐有几分戚戚。
金潇便走到身前来。他身量与相仿,妖冶金瞳十分轻易地望进眼里,复杂情绪却窥不得清晰;半晌执起垂在身侧手,温声道:
“便是你即将婚娶夫君……亦或是妻子。男子间无所谓嫁娶,只随阿鸿如何称呼。”
……
他掌心细滑柔软,仅只在指尖有些薄薄茧;指甲略有些尖锐和残破,触感却并不似想象那般冰冷。
任由他温软地握在手里,心中隐隐生出几分荒唐。
先前只道父母要成亲,是想入赘到那里娇蛮富小姐家中去;男子成婚根本闻所未闻,先前也只知道某些好男色富人会有这般人口买卖,孰不知父母为家业赓续,竟也要将卖出去。
可断不可反抗,亦不愿反抗;父母之命本就不可违背,又怎能违背。
于是在良久沉默后,终是微不可查地点点头。
金潇愣,略有些微张瞳孔便显出欢喜颜色来,苍白脸上亦有几分人气。
看母亲,母亲正泪眼朦胧地看着。“好,好,这番将阿鸿托付给金儿,与你爹也可真真安下心来。日后你们好好过,好好过……”
见母亲失魂落魄,讲话也前言不搭后语起来,父亲忙扶住她,边拍着她后背好生安慰,边也同样流露出几分怅然颜色来,想想便对道:
“阿鸿呐,你这趟是嫁去金儿那里;日后如有诸多琐事,爹娘或许都赶不及为你排忧解难。”
语毕犹豫下,又沉声道:
“只需知晓无论发生什,都务必要信金儿。他既自愿与你成婚,便断然不会加害于你;外头诸多闲言碎语自不必听,妖魔鬼神更是无稽之谈,成家之后也不要遐想太多,只好好与金儿过日子便是。”
……
并不知晓父亲这话是何含义;此情此景下,更觉得有几分没来由毛骨悚然。
迷惘归迷惘,可身为孝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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