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罪大恶极。我罪无可恕。我罪该万死。我罪有应得。
啪!
杜哲对你这么好。
他办的婚礼是偷的,他戴的戒指是偷的,他吃的蛋糕是偷的,这段日子的幸福,也是借宝宝们的福气偷过来的。
小老鼠没等到他回来,鼠精没有等到人类的救赎,偷来的这一切,迟早有一天,会被老天收走的。
所以,清醒一点。
涂佐柘正在自己扇自己巴掌,杜哲看得触目惊心,急急忙忙地将他的双手牢牢地握在手里,喊着他的名字,两颊被扇得红肿,看起来使了大力的,两目呆滞地望着地上,嘀嘀咕咕地跟自己说,快点醒过来。
——阿佐。
杜哲在叫我。
——不要怕,我在,我回来了。
方才刺目的红悉数褪去,好暖,常年冰寒的手被握在手心,涂佐柘的视线往上,杜哲的眼眶通红,布满红血丝,目光哀伤地将他看着。
手掌怎么好像有点痛。他瞬间从恍惚中突然醒过来,从裤袋里掏出纸巾,往他脸上抹去,担忧道:“怎么了?”
杜哲指腹拂过他脸上红肿的地界,心疼地看着浮起的掌印,他总算知道,脸上这些新鲜掌印是哪里来的。往日的伤痕是被迫添加的,如今的伤痕,是他自己故意覆盖的。
杜哲将他的小脑袋用力按入怀里,尽量稳住不停颤抖的尾音,安抚他处于极度不安中的战栗。
“对不起。”杜哲哽咽道,“你不要伤害自己,你想我做什么,都可以的。”
可是我好像……什么都要不起了哎。
涂佐柘认真思考了会儿,既然杜哲来到这里,与涂用见了面,时间也不多了,不如趁此机会把话说明白。
他叹了口气,鼓起勇气,颤抖着嘴唇,轻轻开口,说道:“杜哲,对不起,对于你父亲的事情,我替他跟你道歉。”
涂佐柘仓促地笑了笑道:“他已经老年痴呆了,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否则,我就会压着他到你父亲面前,我俩去给他认错。”只要不被他们赶出来,道多少次歉都无所谓。
“可是来不及了。杜哲,我就不回去了吧,这里也需要人照顾。明天,你记得要接柔柔回家。汪希也会回到你身边的……对不起,”涂佐柘习惯性低头,视线盯着掰扯着的手指,仿佛要很艰难才说出口,笑道,“我知道你们本来要结婚,这些日子,是我太自私了,到时候孩子生了,你俩来接一下就成。”
涂佐柘扼腕叹息,深表痛心,与杜哲相处的日子整整缩短了两个多月。
杜哲却无法想象他要如何生下两个孩子,生柔柔的画面,一阖上眼,就黏在面前。
他是这么无助恐惧,此刻又拼命将自己推开。
“阿佐,”杜哲吸了吸鼻子,压抑不住哽咽,只剩用力抵抗的喘气声,话都说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