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能进入温柔乡,听闻他喊痛,手忙脚乱地想要察看他有无伤口。
要不要提议天亮后带他去医院检查?
可是会不会说自己多管闲事阿。
要不现在去拿点药给他敷上?
可是走都走不了,也舍不得吵醒他。
要不……止痛药?
不,不行。止痛药吃多了不行。
他这么痛,该不会是靠他太近,变成他梦中痛苦的来源吧?涂佐柘往自己肩膀处嗅了嗅,味道真的很大吗?认真思索起这个距离到底是不是真的不太OK的问题。
这可难办了,能不能把他的手变小,这样就可以在不惊扰杜哲睡眠的情况下出去,给他找药,给他挂号看医生,就算只是给他倒杯水放在旁边也好。
什么都做不了,让他有点难受。
咦?!有办法了!他以前好像喜欢这样!
他慢慢用力撑起半蹲着的身体,单薄的身躯挡在杜哲的上方,忍着腰部传来承受不住的剧痛,替他挡去恼人的梦魇,俯下身拍着他的背,一直到他再次安稳沉睡。
——阿佐,你很痛。
我不痛,我幸福着呢!涂佐柘跪在地上,困倦的双眸时不时睁开,眨呀眨,总是忍不住盯着他瞧,连做梦都这么好看的人,到底是什么神仙阿。
他一定是下凡来了。
想想也是,我这等凡夫俗子,怎么可能入他的眼,肯定是上辈子欠了我什么东西,这辈子不得不过来偿还。
杜哲真的好倒霉阿,他迷迷糊糊地想着,老天爷和上帝,无论杜哲欠了我什么东西,他都不用还啦,我舍不得他在梦里也这么痛苦,一定要帮我保佑他阿。
他一直祈求着,好像听见老天爷回了句诺,上帝应了句YES。
真乖。他放心地笑了笑,放心地进入温柔乡。
蜷缩着的杜哲微微眯着眼,梦里投下一片阴影,上方朦胧轮廓里如蒙轻雾,笼出清秀的眉眼,少年的笑容慢慢后退,在他面前从耀眼至熄灭,无论是白日灿烂的阳光,抑或是夜里光中投下的阴影,涂佐柘是他生命中从未缺席的光与暗。
真正醒过来的时候,微开门缝的细长光亮延伸至面前,一小束微若萤火的光亮落在圆圆的脑袋上。
犹如聚光灯映在舞台上正唱独角戏的演员,无了平日欢快的奏曲,安静无声中,瘦削单薄的身体里数不尽的落寞,从里而外一缕一缕地散发。
伴随着他不合时宜的傻笑。
想要将面前的人看得更真切,想要给他一点轻声安慰,身体缓缓动了动。
涂佐柘身上未添棉被毛毯,仅套上几件单薄的外套,以跪姿膝盖落地,手腕被自己拉住按在心上,让他迫不得已挺直过度劳损的腰,大半边身体趴在床上。
露出的一截手臂露出昨日尚未浮现的陈年淤伤,握着的手腕泛着一圈红,指尖失血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