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青紫的血管浮出手背,步伐缓慢如老旧的机器人,腰板挺得笔直,肩膀随着步伐高高低低的,空荡荡的裤腿露出纤细的脚踝,步伐间自然带起微风,另一条腿好像是以前腿为支撑拖着走动的。
杜哲不晓得他要玩什么花样,也不知自己为何不懂得五年前的教训,一时心软让他进了门。
是不是五年的时间可以将一切推翻重洗,背叛的感觉不再清晰,足以忘了惨痛的教训。
他自嘲一声,重新筑起牢不可破的城墙。可视电话屏幕无意中的一幕——无论多少年过去,涂佐柘那双会释放无辜的信号,装的人畜无害的眼睛,依然还在提醒他,外表不可信,清澈见底的眼睛不代表此人有清澈见底的内心,居心叵测是他留下的最后四字教训。
在他这里,涂佐柘只有一个作用,那就是时刻审视过去天真幼稚易受骗的自己。
他不再理会涂佐柘,也不再客套地招待他,而是径直进入客房。
涂佐柘的视线却不敢到处乱放,只能低头看自己,能让他进来已经意外的惊喜,他只怕自己多看一眼屋里的物品,杜哲就要以为他看上哪件东西,再误会他会顺手牵羊就不好了。
所以当他缓慢抬头时,望见空无一人的大厅,罪恶感都要溢满倾泄出来。是不是他走过来留下行走的痕迹,或者是他这个人占的地方太多,或者连他的呼吸都是令人不悦的?
可是为此他已尽力迈开步伐,是他的老腰不允许迈得再开一些,遗留的痕迹少一些,他站在原地,用力并拢自己的双脚,力图让脚掌不要占太多地方,所以杜哲,请你赶快出来。
——这是你家,不用躲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