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黎安确认
柳小春没有直系亲属，爸爸妈妈爷爷奶奶都已经不在人世，教师宿舍里所剩
遗物，也不过是
些小学教材和专业课本，甚至放不满个木箱子。
他把所有心血都倾注在这片土地上。
简单葬礼后，李渝和周黎安结伴回北京。
路上他纠结半天，还是询问周黎安。
“学长，其实
有个事情想麻烦你。”
周黎安周内合眼时间不超过十个小时，坐在后排闭着眼假寐：“什
事，不用客气。”
“想借百万，不是，九十万就行。”
周黎安睁开眼瞥下李渝，他表情让李渝莫名其妙地心虚起来。
“没赌博，也没吸d……咳，扯远，就是个朋友家出点事，急需用钱，你先借给，之后分期还你，五年内应该可以还完，按长期贷款计息可以吗？”
“你跟讲什利息，”周黎安淡淡地说，“你不是还要读书吗？不着急还，账号发手机上，回去就打给你。”
李渝对他笑笑：“还是要给，不然你成做慈善。”
“做慈善是什感觉？其实也想知道。”
这话让车里几个人都沉默，不知道是谁想起谁？窗外风景飞速略过，山川，平原，宋庄旧人旧事，逐渐退成身后无穷无尽幅画。
而他们不得不继续向前。
北方夏季永远是炎热，蝉鸣不止，叠影荫荫。
李渝还在原来出租屋住，他收到来自普林斯顿录取通知，看到邮件时候他愣下，开头“Congratulations！”问候醒目得有些刺眼，说来也很奇怪，明明是难得机会，如果不是他导师亲笔推荐，大三李渝也没有把握可以拿到这样进修机会，这封放在过去能让他嘚瑟个三天三夜信却完全失去任何激励作用。李渝盯着落款发呆，心里倒没有太大波动，只是想，这次真要走。
眼眶没有缘由地发热，他去卫生间用冷水冲冲脸，看着镜子里有些陌生青年，李渝突然想起大半年前情景。
那时候他正准备参加支教保研答辩，楼尚阳半是阴阳怪气挑衅都让他气得跳脚，好像对这个没有意义世界又厌恶又不耐烦，如同陀螺失去落脚点，连随大流旋转都变成件非常困难事情。
……
世界是什样？
自己存在又有什意义？
满脑子只有这样抽象，永远无法被解答问题，每天无所事事同时，又感到格外疲惫。
那现在呢？李渝对着镜子微笑，镜中人不再迷茫，不再困惑，他眼神坚定，目光清澈而平和，像被淘洗过样。
李渝想，他已经找到自己落脚点。
他胸膛终于不再空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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