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渝像提溜牵线木偶似,把宋唐每个僵硬关节摆弄得看顺眼,才满意地叹口气。
他们沉默地走两个街道,到个没有红绿灯街口,宋唐突然开口说。
“你不应该来。”
声音依然低哑,但没那死气沉沉。
李渝没好气地回他:“不来怎办?好大口气,真准备被打死曝尸荒野?那宋元怎办,叔叔阿姨都不在,连哥哥也陪不他,难道让他去福利院当孤儿吗?”
宋唐被李渝呛得梗下,习惯性地又开始驼背垂头。
“对不起。”
“你没有对不起,你最对不起人是宋元,是你自己。”
“……”
李渝停下脚步,仰头看眼宋唐侧脸,他眼尾有些颓丧地下垂,显出失落而无措神情,像街边耷拉着耳朵,随处可见,无家可归流浪狗,眼神永远警惕,而扒开脏乱坚硬外壳后,不是戾气,不是仇恨,而是难得柔和与温驯内芯。
到底还是个思虑不成熟孩子。
李渝有点心软,他想自己最近怎总是心软。
先是主动跳出来充冤大头当散财童子,大学期间实习投资攒零花夕之间消失,他顷刻破产变成穷光蛋,兜里只剩几千块。
现在还要负责心理疏导,还要顾忌怕伤小孩自尊心不敢轻易挑起话题。
放以前李渝铁定不屑顾,但这次不同。
宋唐……不样。
哪不样?
李渝也说不上来,他好像遇见宋唐总是爱心泛滥。
也许是宋唐命运太过不公惨淡,惨到李渝都觉得离谱,相比之下他当真觉得自己没意义像无病呻吟瞎矫情——李渝开始有些理解六院那群屁也不懂心理咨询师看法——如果这世界上还有人在为温饱担忧,那衣食无忧他苦恼显然不足为道。
也许是因为宋唐面对捶打时平静态度,是无动于衷还是习以为常?他只是执子去下面前这盘烂无可烂残局。
他竟然还有勇气执子。
坦白讲李渝是很羡慕,他其实没表面装得淡定自若,那努力地和千军万马杀个你死活,拼命地往上爬天梯,除黄思敏要求,难道他自己就真完全无所谓?
这是他傲慢底气,惴惴不安源泉。
归根结底是恐惧自己会失手,棋局堕落,荆榛满目,进退无门。
被上鲜花着锦枷锁人,终究会被枷锁压垮。
现在想想,好像也没什可恐惧。
李渝轻笑声,心头涌上百般滋味,汇聚到舌尖,变成柔软点。
“说说吧,今天下午事,你怎打算。”
“会还钱。”
“哪来钱?”
“去打工。”
“不喂猪?打工能赚几块几毛?出卖苦力去做工,八十岁之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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