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想起天启元年沈奚靖刚进宫那会儿。
第
次见他是在锦梁宫
配殿，他正用午膳，方安岑便带着新入宫宫侍们给他请安。
虽然沈奚靖样子已经与小时候完全不同，但穆琛还是第眼就认出他。
所以，他特地给他起
个好听名字，希望他能如幼时样平安喜乐。
可这到底不可能，当他后来在书房第二次见沈奚靖时，他才发现，昔日那个满头乌发白胖孩童，已经变成苍白消瘦少年，他头发干黄毛躁，双手因为长时间泡水而红肿不堪。
这个时候沈奚靖，身上已经完全找不到活泼可爱样子，他只是卑微沉默地干着活，伺候着锦梁宫主人，他自己。
当时穆琛心里震撼，导致他许多年后还能回忆起沈奚靖当时样子，也令他愈发想要珍惜这个人。
后来，他总能注意到沈奚靖点点滴滴，当他听到沈奚靖什
都喜欢吃时候，心里也会跟着刺痛起来。
他小时候，明明也会说：“反正
也不爱吃。”可是造化弄人，年幼沈奚靖只能靠自己来长大，如果他还挑剔食物，那他可能早就死在上虞。
那时候穆琛是十分清楚沈奚靖要是什，他不过是想安分守己地在这宫里活下去，然后出宫，跟他哥哥弟弟们起，过平凡日子。
穆琛当时也给沈奚靖这样个机会，那段时间，他都对自己说，这是最好选择。
但天意弄人，他们最终还是走到起。
穆琛看着沈奚靖睡脸，不由自出地笑出来。
如今，他们也快要有孩子，这是件多不可思议事情。
过往二十年人生在他脑海里晃而过，眨眼间，他也快要做父亲。
或许是他看得太过专注，沈奚靖翻个身，轻轻哼声，慢慢苏醒过来。
他睫毛并不长，但很密，双漆黑眼眸不偏不倚，盯住穆琛。
沈奚靖对穆琛笑笑，道：“早。”
那是时间最美妙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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