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缸,喘着粗气进了正殿。
殿堂霎时弥漫起一股熏天的臭气,恍如尸首在陈旧肮脏的茅坑腐烂发出的混杂气味。
二位禁卫军将能两人大小的浅口青花缸放在地上,原本起了躁动的群臣刹那间陷入一片死寂。
缸中是人彘。
用铁斧生生砍断人的四肢,挖出人的眼睛,耳朵灌入滚烫的铜水,舌头拉出来用剪子缓缓裁断,喉咙以毒药烧坏,剃掉人的毛发,让这人以最没尊严的姿势在华美的浅口缸中侧卧着,宛如盛放一道美味佳肴。
不但如此,这人本已经如此凄惨,还满脸的烫伤疤痕,丑陋的伤疤让他脸上的五官如发面失败的面粉团,分辨不出原有的五官形状。
他已经不是人了。
它在缸中发出意味不明的音调,却没有舌头,无法发出真正的声音,但是所有人都知道它在求救。
“他是谁?”小皇帝厌恶地挤上眼,“来人!快给朕拉下去。”
楚愿定定看着再度被人搬走的缸中人彘,指甲嵌入手掌。他难以置信地睁大双眼,依旧不敢相信昨夜还嘻嘻哈哈领走他弹劾文书的小刘,隔日清晨就落入了一口大缸,成了他所谓的友人的一盘菜。
只有小刘和缸中的人彘身形相仿。
“陛下,这人名为刘昌旭,是吏部尚书的心腹,自小便会飞檐走壁,赶路更是比旁人快上五倍。”沐辰果真说出了小刘的名讳。
沐辰嚣张地笑着,他微侧过脸望着楚愿,眼角的猩红张牙舞爪,宛如在对楚愿说话般:“昨夜微臣的属下见他揣着一份密文,行色匆匆,问他出城做什么事,他不说,臣的属下便自作主张擒拿了他,搜出了这封谋反密信。”
沐辰两指夹着一封楚愿从未见过的书信,毕恭毕敬地呈到了皇帝手上。
楚愿的眼皮迅速地充血,不断动弹,在跳。
他相信道不同不相为谋,相信伐异党同当斩草除根,可他不相信有人会将最锋利的刀刃捅入友人的胸腔。
今日才发现,他对何谓友人一无所知。
青年轻轻抹了一把因为愠怒而涨红的脸,嗤笑了声,接着两步跨一步,迈到正在递奏折的沐辰身后,当着天子和同僚的面,旁若无人地拎着沐辰的后衣领,将人脑袋着地砸到地上,发出砰的响声。
在皇帝和赶上前来的禁卫军到来之前,楚愿学着沐辰笑的方式,嘴角拼命上扬,勾出诡异的弧度,一手拎着他的后衣领,一脚踩在他下半身的命门上,拼命往下踩,“别动。”
他摘掉乌纱帽,扣在沐辰已经佩戴了一层官帽的头上,冷漠地说:“喜欢这个?那你杀再多的人都没用,你得杀上面那个穿龙袍的。”
说完,楚愿冰冷看着已经原形毕露,害怕地在角落瑟缩的小皇帝:“可能也不用杀,陛下应当也不介意将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