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自己的劣质乾坤袋,和窝窝头过了一个月后,他突然发现九重天上的景色独好。
天庭人间地府一览入眼,尤其是苍穹之上高悬的星辰,离九重天近在咫尺。
就是没地方睡觉,夜里风大,他很不道德却坦然睡在打坐的长生帝君身后与墙壁间,好险没受过凉。
五百年后,实在吃腻窝窝头的长生收拾自己不算多的行李,准备入夜后再赏次星辰走人,天亮赶得上下界吃个人间的桂花酒,否则一晃半晌又是别的节气。
青年收拾完,左右看看,最后发现陪伴自己最久的帝君还在原地。这五百年他无聊就会便会和这人说话,虽然他并不回应,醒来也许不知道。但起码这段日子里,无极将这个打坐的人当做知己。
犹豫半晌,青年弯下腰,笨拙地给了这人一个标准的怀抱。
他第一次给人拥抱,还有些紧张。
无极缓缓吁出一口气,颇感前尘又了一段,敛下眸子盘算接下来去哪儿住一段。思绪恍惚间,被拽进方才那个冷香萦绕的怀抱,这个说是小死五百年也不为过的帝君倏忽睁眼,把无极吓了一跳。
长生帝君金眸冷清,银发逶迤,有种同星辰类似的气质,“不是要斗法吗?怎么就要走了。”
“噢,那个啊,”无极极力维持笑容,这人抱得太实了,“不论如何,你先放开我。”
长生帝君把他的话都听进去了的话,无极才脱离窒息,又有了窒息的预兆。
他五百年起码吐槽了一百年窝窝头难吃……
无极不自在地咳嗽道:“到外面去吧。”
两人一前一后到外后,面对面站着,都没有开始的意思。
无极无奈极了,这个长生帝君一直在仔细端详他,和他清冷端方的模样出入很大,而且现下也没什么剑拔弩张的紧张感。
“算了,”无极席地而坐,拍了拍自己旁的空地,“要聊聊吗?”
长生在他旁边落座,学他的样子盘腿,不伦不类的。无极看了他一眼,笑道:“你别待会又打坐。”
长生未言语,侧目看向青年璀然的黑眸,这双眼眸和他见过的都不一样,它不是笑的器官,却含笑万千,笑了,又好似不笑。他似乎很年青,却又沉稳老迈地与表面不同。
他好像很坚定,又好像很软弱,大抵是人身的缘故,让这个青年看起来格外好欺负。
长生听他说:“我看你好像很孤单的样子。”却不拆穿青年同样的孤单。
无极仰望倒垂的星辰,无穷的莽夜,高悬的星辰仿佛近在咫尺,徒手可摘。
“这里是离星辰最近的地方。”无极轻声说话,怕惊动了星辰般,“可惜了。”
无极收回视线,张开手递到长生面前,“九重天下的月桂都开了,人间已是秋色蕴满,我得赶趟去喝壶桂花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