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在了半空,再也说不出来了。
他看到杜玉章面上笑意浅淡,那双桃花眼弯弯带笑,满是温柔与眷恋。
那个人看着他,眼神里都是欢喜。那种流淌而出的,抑制不住的,发自心底的欢喜。
——就像某年某月某一日,桃花树下那白衣少年回眸时,人面桃花相映红。那时候,杜玉章的笑容也这样欢喜,带着不染尘瑕的笑意。
李广宁心里突然一酸。他抿住唇,狠狠别过头去。
可他却忍不住,余光偷偷看向杜玉章。杜玉章依旧静静看着他。他眼角笑意淡了些,可眼睛里的缱绻眷恋,却无论如何也不会错认的。
他轻声道,
“……陛下。”
李广宁收回目光,没有回应。杜玉章那边传来窸窸窣窣衣料声。他直起身子,膝行几步,到了李广宁面前。
目光相遇,又迅速分开。李广宁眉头拧得死紧,偏头不去看他。
但两人距离这样近,近到呼吸交错,近到李广宁稍微垂眸,就能看到杜玉章的睫毛颤动。
避无可避。
“陛下。”
杜玉章又唤了一声,声音很轻。他低下头,两手盖在李广宁手背上,将那人骨节分明的手握在掌心里。
“昨天的事情……”
杜玉章才说了半句,马车突然一个颠簸。杜玉章身子一晃,直接撞在了李广宁的肩膀上。李广宁下意识伸出手去——等到二人反应过来时,杜玉章已经扑到李广宁怀中了。
西蛮的草原啊它那么绿之十四
杜玉章趴在李广宁怀中,李广宁的背抵着车厢壁。方才李广宁胳膊搂紧他的腰,但车停稳了,那手臂也慢慢松开了。
杜玉章什么都没说,只是反手按住那手臂,让它紧紧环住自己的腰。
“!”
李广宁明显有些恼怒。他用力一挣,却没能挣开。再要挣时,杜玉章幽幽开口,
“陛下,臣的手掌受了伤,使不上力气。若陛下再用力些,臣就真的抱不住陛下了。”
“……”
“所以陛下若是真的不想碰臣,就告诉臣知道。臣自己起来,陛下也可省些力气。”
李广宁动作一下子僵了。可他脸上神情越发恼火,低声吼道,
“杜玉章,你这是在胁迫朕?”
“臣不敢胁迫陛下。”
“一口一个臣,你说给谁听呢?”
“臣永远是陛下的臣子,大燕的子民。”
“臣子,臣子!好得很!杜玉章,你是嫌朕过得太过舒坦,一大早特意过来想气死朕不成?让开!”
“陛下!臣一早过来,不是为了惹陛下生气。”
“那你是来干什么的?嗯?”
“臣是专程来向陛下赔罪的。”
“……”
“陛下,昨天的事情……是臣不对。臣来向陛下赔罪。”
“……”
李广宁凝视杜玉章,明显蹙了眉头。片刻,他轻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