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凌没想到竟会是这位平日里从不显山露水的老太监。他额上青筋,bao起,低吼一声,
“你在做什么?这狗东西妖言惑众,不能叫他回去见陛下!我是陛下的侍卫,要誓死保卫陛下的安全!”
“我是陛下的总管——我要执行陛下的旨意!”
王礼却站在了木清与二人之间。他一只枯瘦的手垂在身侧,掌心被刀刃划出一道深深伤痕,血迹淋漓。淮何依然蹲在地上,抬起头对上他的目光。
“王总管……”
淮何似乎有些迟疑,
“淮何说的有道理。他见了陛下,一定会说些妖言惑众的话去迷惑陛下……”
“陛下自会有其判断。”
“可他为何早不说晚不说,偏偏在杜大人性命攸关之时才说!他一定有阴谋!王总管——您就不在意陛下的生命安危吗?”
“我说过了,陛下自会有其判断!”
“王总管!”
“淮侍卫长!”
王礼多年来,第一次这样严厉。他深深看进淮何眼中,满脸沧桑刻痕,严厉神情中,却是看透人心的悲悯。
“陛下此前曾叮嘱过我,此次行动,一切以杜大人生命为重。”
“可陛下的安全……”
“陛下是在我们临走前,再三嘱咐出这句‘无论出现什么情况,都要以杜大人的性命为重’——若是平常危险,难道还需要陛下这样叮咛?在座哪一个人,不会拼了性命去保护杜大人的安全!陛下就是想到可能会有这种情况!淮侍卫长,你难道感觉不到陛下的心?还是明知陛下心意,你依然要抗旨不遵吗?”
“可陛下最初只是要护送他出山林。等出了山林,就算再出现状况,回转到山谷也来不及了。谁会知道他是在此刻出现这症状?只要等待几个时辰……就算回去也来不及,更没必要回去了。”
秦凌却幽幽插话。他神情冷酷,目光从木清身上转到了杜玉章身上——
“此间知晓这事情的人,只有你和我们侍卫队的兄弟们。王总管你不说,我们不说,还会有谁知道?”
后面的黄大夫吓得倒退一步。秦凌话中根本没将他算进去!难道是要杀人灭口了?
“胡闹!”
却不待王礼开口,淮何先站起身来。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说什么谁人会知道?难道没有旁人知道你曾经背叛陛下,就不算是背叛陛下了么?!”
“侍卫长!难道你要眼看着陛下陷入险地……”
“王总管说的对。既然是陛下的旨意,那么我们就要尽忠职守。不管陛下最后选择什么道路——我们也要忠心到最后一刻。方才,是我糊涂了。王总管,我们回去!”
“侍卫长!”
“你留下!”
淮何一挥手,那匕首刷地插入林地,也阻住了秦凌打算追上来的脚步。秦凌低头看着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