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回去的腥甜又涌上来,杜玉章这次也压抑不住痛苦,哇地一声,血块混着胃液喷了一地。
腔子里刀割一般,他用力按着胸口,不住喘息。面上,却依旧是苦笑——明明已经下定决心与他一刀两断……为何还是要想起来他?
难道自己到死,也忘不了他了吗?
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杜玉章低声喘息,两腮通红如火。他遍身阵阵虚汗,竟沉沉发起热来。可他并没有叫人——方才宁公子与李广宁仿佛合二为一,虽然只是幻觉,依旧让他心中惊悸。此刻,不愿与他碰面。
这一夜,杜玉章睡得很不安稳。梦中浮浮沉沉,几次惊醒,都是一身冷汗。到第二日早间醒来,他觉得身上发虚,站立地上都有些晃悠。
杜玉章扶着桌子,免得软倒。却不防推动桌脚在地上擦动,发出刺耳声音。
几乎同时,门外传来嘶哑的问候,
“逸之,是你起身了么?”
——是宁公子守在门外?现在什么时候了,已经早上了?
杜玉章却不知,现在不过是寅时,天边才有了蒙蒙亮光。李广宁昨夜也未能安眠,一直担心他身子不好,更担心那边叫人的时候,自己沉睡过去,下人不敢贸然叫醒自己。
所以他在天边漆黑之时,就忍不住来到了杜玉章门外,等着他起身了。
“还没起来么?可分明有些动静……怕是我听错了?”
没等到杜玉章的回话,李广宁自言自语说了一句,又没有动静了。看样子,他还要在门外继续等下去。
第2章-29
杜玉章说不好心中什么滋味,但他确实心中一软,忍不住开口,
“我醒了。是宁公子么?”
“逸之,你怎么起得这样早?身子如何,哪里不舒服?”
“若说早,宁公子更早。现在什么时候?宁公子为何在我门外?”
“我……我不过是路过……”
杜玉章沉默片刻,听到门响。随后,有人走了进来。
“逸之?”
“……”
“其实我想不通,为何昨**是那种反应。”
“……”
“这些日子相处,我觉得你不讨厌我。”
“……”
“莫非我说错了什么话?惹你生气了?”
“……”
“逸之,我……”
“宁公子,”杜玉章打断他,“是不是我不给你个确切答复,你就要一直追问下去?”
“我……你没有回应,我自然要问。”
“为什么我一定要给你回应?宁公子,我知道你对我有救助之恩,可你这话说得,未免太过理所当然。”
“什么理所当然?我是真心想同你交好。”
“难道你是真心,我就一定要回应么?难道你想要我如何,我就必须如何,否则你就要苦苦相逼?宁公子,想必你从小家大业大,高高在上,身边人都只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