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玉章听到这句,羞耻得咬住嘴唇,将那薄唇咬得惨白。他自然知道郑太医所说这话何处得来——李广宁兴致起,哪里管什场合时间?偏又需索无度。他本来身子骨也有些弱,几年下来,早就不堪重负。
见他神色凄楚,像是有什难言之隐。老太医却突然想起些坊间传闻。
都说陛下对这位杜大人……
郑太医心中声长叹。他活多半辈子,见多痴男怨女。可偏偏旁观者清,当局者迷——陛下身为人间天子,怎也这般看不通透?若这位杜大人当真撒手人寰,这难道就是陛下想要?
若有机会,定要规劝陛下句!不然,这位杜大人再这样独木支撑下去,当真有个什……那时候再后悔,可也晚!
想到这里,郑太医收敛火气,轻声问道,
“杜大人,你这呕血之症,出现多久?”
“若说大口大口吐血,昨日是头次。之前零星有过,却没这严重。”
“为何不早日来看?”
杜玉章冰雪聪明,见到郑太医这样郑重,已经猜到三分。他轻声问道,
“现在来,已经太晚?”
“若说确太晚,你是不是才知道后悔,不该这样慢待自己身子?”
面对郑太医质问,杜玉章抿紧嘴唇。他脑中突然跳出李广宁面容——却不是昨夜里额上青筋,bao起,将他恶狠狠推倒在书案上那个……而是十年前初见时,向他温文而笑,伸出手来那个少年。
杜玉章静片刻,唇边露出丝苦笑,
“那还有多长时间?”
“若是调养得当,或许还有线希望。可若是再这样放任不理……也不过三个月,只怕就药石罔顾。”
“三个月……”
这数字又像是记重击,砸向杜玉章胸口。这日是二月初三。三个月后,恰好是五月初三。这是杜玉章心中最为特别个日子。
若是当真死在五月初三,却也未必不是件好事……
郑太医看他满面凄然,忍不住宽慰道,“杜大人,也不定就没有办法。等老朽禀报陛下,再……”
“不要告诉陛下。”杜玉章突然打断郑太医。
郑太医脸上惊讶很快变成醒悟,
“莫非,杜大人是怕陛下为大人伤神?但陛下对杜大人这样看重,您病成这样,陛下怎会看不出蛛丝马迹?等到那时,陛下知道杜大人病情,岂不是更加难过。”
杜玉章眼神,不由自主地移到地上。那里几块白绸巾帕,是方才他呕血时捂住嘴巴。上面大团血迹已经干涸,可看上去还是令人心惊。
在御书房时,他已经呕过次血。但李广宁将他粗,bao地推倒在桌案上时,却没有因他遍身血迹而有半分怜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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