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首太白诗,饮尽千百盏长生酒,唱尽西厢三千遍,饮尽前尘三百杯,最后连众阎王都到桥边指指点点,诸般作态比人更像人,看啊,这代诸子终于疯掉最后位!
最后兄长亲至,那时老四还没醒,罗刹凶相毕露,将闲杂人等通料理,搬椅子坐在桥头,唱戏,他掌弦,形影相吊,好对亲上加亲未亡人。
他直等嗓子再也发不出声音,才开尊口,用句话把劝回。
他说:他在蜃楼为你留东西。
这是救命稻草,亦是断头铡最后刀前骨折筋连,蜃楼中五百八十万四千八百六十七个房间,失心疯找年又年。泼猴推倒莲台,大闹落伽山,却再也不见观音踪迹,唯剩头上道金箍,勒得皮开肉绽双目流血。后来干脆自己砍自己脑袋,朱雀非神魂受损不得死,不得好死,此身千手千眼千疮百孔,你可以亲吻头颅,也随你拿去蹴鞠玩。
后来不再发疯,泼猴终于学会些礼数,悲苦贪嗔胡乱描摹张画皮,囫囵妆作人相。开始学会从容推开下扇未知之门,时间钝刀割肉,慢条斯理杀死个又个日夜,蜃楼四万八千丈,镜花水月好风光,活得不算长久,也算不上于此蹉跎最久之人,更不是其中最疯狂疯子,和六尺青铜之下诸位罗刹相比,至多是个病人。
所谓不疯魔不成活,兄长豁身改命,是自个儿成全自个儿。终于明白自己疯得远不够猖狂,是以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看官!想必您就要问,情不知所起往而深,怎就不能痛痛快快神魂俱碎?看官!这就是您这局外人袖手凉薄!若您亲眼见过那样如火如荼个人,金玉做皮刀为脊,他教自惭形秽,连发疯都是种矫情,您若被那样个人教诲过,哪怕只是被他刀风掀开眼睑,看看这大千人间,您必会死心塌地为他守着这山河。
他教不敢懦弱。
九品莲台阶下拜,安敢摧眉折腰事心魔。
看官!或许这将是您看过最寡淡艳史,从头至尾不过介病人之痴言妄语,但那最鲜花烹油盛景您已看尽,这附录薄言怎敢比肩?想必您会记得那幕终高潮——朱雀送亲,判官司仪,阎王观礼。那是怎样声情并茂台好戏,但今日要讲不是有情人终成眷属,而是新娘身上袭嫁衣——那仿佛是观音留下最后笔遗赠,命中注定被在蓬莱事毕后翻出。当日水天之境从未有过人声鼎沸,太岁折腰戏球,众生起坐喧哗,照例打开新间房门,看到里面挂着袭霞帔。
认得这套嫁衣,当年与他在战乱中于此避祸,他日日为讲过屏风上七家轶事,至墨家最后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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