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不难,朱饮宵点了点头,“行,那老四你们稍等。”
取血需要现出真身,朱饮宵走到一处开阔地,朱羽自眉心浮现,而后遍及全身,赤红烈烈,灿烂至极。
木葛生看着远处的朱红大鸟,有些走神,这些年来他也没怎么见过朱饮宵的真身,当年银杏书斋的小杂毛鸡险些被他拿去炖汤,如今却也是遮天蔽日的模样。
如果他们这次回不来,那么诸子七家中唯一知晓这些年全部真相的,就只剩朱饮宵一人。
木葛生心里突然有点不是滋味,古来圣贤皆寂寞,他们这一辈折腾这么久,也不要再出什么圣人什么先贤了,踏踏实实过日子才是真。
……还是应该给老五找个对象。
他正站在原地神游,突然有人道:“天算子。”
这声音有些耳熟,木葛生回头一看,是朱白之。
“朱长老。”木葛生弯腰问了声好。
当年他初见朱白之,只会云淡风轻点个头,如今却愿意把礼数尽到全套。
也不是说人老了就懂事了,只是他变得开始享受这个过程,毕竟物以稀为贵,这可能是如今唯一能让他弯腰行礼的人了。
接着他又想起来,朱白之这些年虽然避世不出,但或许也知道了不少事。
他看向柴束薪,对方会意,走到他面前,朝朱白之道:“朱长老别来无恙。”
朱白之也不和他们客套,开门见山道:“罗刹子和天算子此次来取朱家信物,可是为了蓬莱?”
木葛生心道:果然。
乘雀台上观星阁,俯瞰天下万物。朱白之未必知道他当年布下的局,但林眷生其实是画不成之事,未必只有小沙弥一人察觉。
朱白之的脾气千年不改,一向直来直去,不等两人回答,率先便道:“老夫可助二位一臂之力。”
木葛生和柴束薪一同愣住。
“朱家避世已久,如今蜃楼垂危,怕是要再蹉跎一个百年。”朱白之淡淡道:“或许不等朱雀再度现世,人间已经不再有神灵。”
“仙人也好,神灵也罢——夫物芸芸,各复归其根。”朱白之语气波澜不惊,有一种千帆过尽的释然,“朱家终究是七家之一,袖手了这么久,是时候了结旧事了。”
柴束薪听了,没什么大的反应,很平静地问:“朱长老意欲何为?”
“老夫有老夫的做法。”朱白之道:“只想问二位一句,何时动手?”
柴束薪道:“半月之内。”
朱白之点了点头,不等他再说什么,转身离去。
木葛生看着朱白之的背影,想了想,“这事要不要给老五说?”
柴束薪:“他未必不知道。”
木葛生这才想起来朱饮宵其实是很善于隐藏心思的,虽然有时候看起来很不精明的样子,但是这么多年来,他送走了松问童、送走了乌子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