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四年,木葛生再次见到了舐红刀,古刀锋芒依旧,绝艳,bao烈。
刀起的第一式他就笑了——因为那年也是这样阳光灿烂的盛夏午后,挺拔俏丽的少年在树下朝他挥出一刀,刀锋惊艳,飒然有声,“你若能走过三招,我就告诉你这刀的名字。”
“那我若打赢了呢?”
“不可能。”
“不试试,怎知不可能?”
……
“我们都打了一下午了吧?我看我也不是没有赢面,你说说看,我若赢了,又当如何?”
“你若赢我,我便应你一个承诺。”
……
木葛生从思绪里回神,侧身避开迎面而来的第一道刀风,同时就地一滚,松问童的刀极快,没人看的清他出招的全貌,捕捉到第一道刀光的刹那,其实已经是第二招的收势。想要避开二段式极难,但当初的木葛生轻而易举地做到了,用的是军营里蛮不要脸的打法——别站着,就地滚爬,能有多远滚多远。
松问童出身墨家,旁学出自蓬莱,武学正统精粹,那是他第一次见到如此土而匪气的招式,着实震惊了一番。后来他发觉木葛生其人亦是如此,风流倜傥是他、厚颜无耻是他、算无遗策是他、不学无术也是他,他能亲亲热热地在关山月为姐姐妹妹唱小曲,也能义无反顾地为朋友两肋插刀,如今换了军装,打起架来依然像当年那般混不要脸,却亦是卓然不群。
两人一来一往,出手都是当年打架时的旧招,完美再现了初见的那一幕,然而双方熟的不能再熟,一式未老便已变招。当年他们便是平局,如今再次打过,更快的速度之下,木葛生无疑落了下风。
银杏几度叶黄,犹记当年事,一如昨日。
松问童抽身一转,长刀抡起半圆,“你的身手没什么长进。”
“那可未必。”木葛生凌空跃起,“我这是赤手空拳,若有武器傍身,一招可定胜负。”
“身手不高,口气不小。”松问童啧了一声,“战局已开,你若能避开我的刀,想拿什么武器,自行去拿便是。”
“那怎么成,当年我们就是这么打的,我若拿了东西,便不一样了。”
“就该不一样。”两人错身而过,擦肩的刹那,松问童的声音响起:“如今已并非当年。”
木葛生一愣,继而笑了起来:“好!今非昔比,并非当年!”说着扬声道:“来吧老二,一招定输赢!”
“不必留情!”
千钧一发之际,松问童一刀平斩,在空中劈开妖异凌厉的弧度,刀光中有红色若隐若现,连远处围观的人群都被刀气震得连连后退。这一刀他压上了手劲,舐红刀虽未出鞘,但足以伤人。
木葛生避之不及,被一刀掀翻,摔在地上又滚出好远,整个人抽搐了两下,没再爬起来。
松问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