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已经是近寅时。
挥退了一旁伺候的小太监,闻人久站在一旁居高临下地看着微微皱着眉头,已然醉的人事不知的洛骁,许久,俯下身在他耳边低声道了一句记了很久,却一直未出口的话。
“子清,欢迎归来。”
说罢,垂了垂眸,正待起身离开,那头一只手却忽然将他搂紧了怀里,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半个身子都被那只手拉到了床榻之上!
那只手牢牢地搂住了他的腰身,让他几乎动弹不得。闻人久有些惊愕,随即眉头一皱,心里又有些恼火。略有些狼狈地双手撑住被褥抬头,却见那头依旧没有半点清醒的意思,眉头又紧三分,却也不知道对着这个已经在自己的灌酒下已经完全没了意识的人,究竟该怎么发火。
眼下这场面委实丢人得很,闻人久暗恼了一会儿,最终也未唤人进来帮忙,只用手捉着洛骁的手,用力掰了掰。只是使了一会儿,却没有半点作用。于是只得换了个角度,拧着眉又挣了挣。
折腾半晌,好不容易得了点松动,闻人久一鼓作气将那只手掰开了,随后理了理起了皱的衣襟,满脸阴沉正待离去,才几步却又发现自己衣袖的一角不知什么时候又被那头攥住了。
瞧着那头浑然不觉给他添了麻烦的洛骁,闻人久的眸子里像淬了冰一样冷,站在原地不作声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那匕首已经开了刃,刃口又薄又利,对着烛火随即便反射过一道冰冷锐利的光,但是瞧起来就不像凡品。
眯着眼盯着洛骁的那只骨节分明的手好一会儿,似是认真地琢磨着要从哪里砍才能够让他脱身,好半晌,像是拿定了主意,冷哼一声,蓦然手起刀落,“刷”地一声,将自己的袖子割掉了一个小角,随即头也不回地带着满身寒意沉着脸,转身推了门大步离去了。
墨兰等到后半夜才见着闻人久回了寝殿,只是原本料想着洛骁回来自家殿下应该心情不错,却不像这会儿闻人久居然满脸不快地走进了屋子。
顿时也不敢说笑了,只是赶紧替着闻人久将衣服换了。
只不过等将闻人久身上换下来,瞧着衣角缺的那一块,墨兰却还是不由得轻呼了一声:“呀,殿下您这衣服是怎么了?”
闻人久不作声,只是冷冷地看了墨兰一眼。
墨兰被看得微微打了一个寒颤,也不敢再问,赶紧侍候着闻人久上床,然后赶紧退到外室侯着去了。
捧着那身明显有了皱褶的衣服,墨兰觉得有些莫名:难不成,殿下这是和世子爷打起来了?这么想着,却又不禁觉得有些好笑:且不说自家殿下死主子,便是撇开这一层关系,世子平日里那么宠殿下,就连喝个药都是手把手地喂,怎么可能一回来就同殿下有什么争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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