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俅这几句“丑话说在前”,实在有来者不善意味,林斯伯和顾照清神情沉下去半。
主座上,林斯鸿神情毫无动摇,只斟酒,对身旁卢俅和座下众人举杯:“今日府上设宴,幸得诸位齐聚,无论如何,先干此杯!”
众人神情松些,皆举杯回以几句客套,厅内压抑气息散去三分。
林熠看着眼前情形,回想起上世,他在北疆征战时,犷骁卫从金陵千里驰行至瀛州,突然将林斯伯下狱待审,并彻查林氏麾下生意。
可还未定罪,林斯伯便病重而逝。
林熠当即便要去找永光帝问个清楚,永光帝却派人传话,允诺定会给他个交代,要他镇守军中。
当时北疆,自黄龙府至黑水战线硝烟四起,战火连绵,正是胜负胶着关键时刻,林熠要担负起二十六座边城十数万百姓存亡,以及那条防线背后大燕江山。
姐姐林云郗来找他时,他已做出抉择,终未踏出北疆步。
永光帝最后也给他交代:瀛州林氏案以林斯伯无罪告终,犷骁卫承担冤断之责。林云郗当时却已病故,没能等到父亲昭雪。
若不是犷骁卫来查办林氏,林家本该好好。
后来林熠要调查时,永光帝已病危,犷骁卫也尽数被替换,全无对证。
世人却说,烈钧侯罔顾亲情,媚上攀附,觊觎亲叔叔万贯家财,陷害林斯伯。
坏事向来比好事传快,自此,林熠从低调镇边侯爷,变成恶名在外不义之人。
今日卢俅带着犷骁卫来,摆明冲着林、阮、顾三家——俨然当时情形再现。
林熠也终于有机会弄清楚林氏案缘由。
林熠目光盯着卢俅,今日犷骁卫,是否和上世样?果真是他们害林斯伯?
明烛跃动火光下,卢俅敛首笑笑,将酒杯放在案上。
——“自本朝始,诸位,可有哪天像今日,半个大燕国,都握在某些人手里?”
卢俅话里“某些人”,无疑是指厅内人,这话无异于指责他们有不臣之心。
室内顿时寂静,呼吸可闻,屋外暮光褪去,苍穹渐渐积蕴起云层,遮蔽星辰和月色。
林熠望向林斯鸿,林斯鸿高大身影巍然如山,锋锐眉目平静。
而顾照清和林斯伯脸色愈发沉下去,萧桓只是搁下酒杯,拾起茶盏抿口。
“卢大人,此言何意?”林斯伯抬抬手,“还请明示。”
“既是林老爷先开口问,那……”卢俅看向林斯伯,“林氏木材生意,单在赣州三岭奇峰山场和恒道坞,年伐几何?”
林斯伯蹙眉:“卢大人是要查账?”
卢俅摆摆手:“钱不是问题,木材也……不是问题,林氏麾下典当、布庄经营,足可占行内六成。”
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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