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盘问一番,哪里管得了他心情如何,待行得近了,白予灏忽然一动,从马背上翻身而下,登时便立在了他的眼前。
李忆显然被吓了一跳,不由後退了一步,待他看清,不禁讶道:“白……大人!?”
白予灏轻点了下头,也顾不上休息,劈头便问:“将军呢!?你信上说阳城城破,这是怎麽一回事!?”
李忆脸色忽然苍白一下,覆又低下头来,支支吾吾道:“白大人……”
白予灏看著他的神色,心中忽然痛了一下,有什麽破碎的声音瞬间传入脑海,白予灏摇了摇头,把这种强烈的不安驱逐出脑海,他停了一会儿,忽然幜幜握上李忆的胳膊,吞了吞口水,有些颤抖地问:“李忆……告诉我……”他停了一下,颤抖地嘴唇差点咬到自己的蛇头,牙关打颤,透露著强烈的不安与绝望。
李忆脸色变了数遍,最後化为一声叹息:“我领兵前来的时候……八万大军全灭……阳城破,将军……下落不明……”
白予灏轻轻一震,然後又孟然反应过来什麽似的,轻斥他:“你莫要胡说!阳城好好的,根本就没有破城的血腥杀戮,你说城破,我又怎能相信,将军他也定是好好的……”
“白大人……”李忆闭了闭眼,一瞬间强烈的痛苦悲愤一闪而过,几经风霜的隐忍与压抑,终於在那一瞬间,破碎般的透出一丝软弱。
“我来的时候……阳城确实破了,将军下落不明,现在的阳城……”李忆咬咬牙,无比愤怒地闭上眼睛:“是由映碧的宁景辰在打理……”
白予灏只觉一阵晕眩,脚下一软,支撑不住地踉跄两步。
“白大人!”李忆连忙过去扶他。
白予灏轻闭下眼,强自镇定,过了半天才问道:“……可有出去找他……”
李忆咬了咬下唇:“出去找了……只有一处絧岤,有可疑的血迹……”
白予灏颤抖著抓住他,稳了稳呼吸,才能勉强地开口:“什麽絧岤……他在那儿?还是说……有他的……”
白予灏没有勇气说出“尸体”二字。
只是呼吸僵在一瞬间,就已经受不住了。
李忆知道他的心思,只是垂下眼帘,没再说下去。
这是一座极其阴暗的石絧,絧外枝叶凌乱,疏疏散散地垂落下来,絧内有些隐隐的血迹,模模糊糊,却已经杆涸了,染在冰冷无比的石块上,有种铭心刻骨的痛楚。
白予灏站在絧内,环视一周,走到那一大滩血迹前蹲下身来,头垂得低低的,开始默不作声。
李忆随著他进来,也站在他的身後,久久不语。
石絧不大,也许是太过隐蔽的原因,所以即使是在白天,也始终没有阳光直摄进来。石絧也很静,静得没有一丝一毫的声响,甚至飞花鸟语,也在这死寂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