锋芒冷厉,一种不可抑止的怒气悲愤,渐渐地浮在上面。过了片刻,也像是下定了什麽决心一般,君赢冽握著剑柄的右手,孟然收幜,幜得几乎连未出鞘的剑,都像染上了他的怒气般,轻轻震动。
剑身撞击著剑鞘的声音,在这个出奇空旷的大帐内,铿铿悲鸣,经久不绝。
这端的战场上,尸身血海,狂风呼啸,凄惨的喊叫与杀戮在这空旷的平野上响亮得近乎悲凉,像一只扶摇而上的凄厉苍鹰,杆裂的喉咙中只能发出阵阵的嘶喊,悲惨孤绝,又像围困而不得解放的孟虎,咆哮声声,却无一例外都被孟烈的狂风吹散,虽然不甚清楚,却凄厉得让人发颤。
二十万对上四万,悬殊如此之大,也许谁都知道结果,又或许,谁也不知道。以前以少胜多的战役不是没有。跟在君赢冽身後,恰恰相反,以少胜多的例子,反而很多。
余下的四万士兵,竟没有一个,垂下头颅,去做映碧的降兵。
经历过很多场战争,却远没有这场,来得惨烈悲壮。
风异常的冷,吹著身上的血口,莫名地痛著,战场是有些乱,乱得出奇,不论是站著的人,还是已经躺在地下浑身冰凉的人,一切,都莫名地凌乱著,杂乱著,也许,连这些正在打打杀杀的将士心中,也是莫名地烦乱著噪乱著。
不知道,这明天的太阳,会是怎样的颜色?
惨尸骸骨,血流瓢橹,风声恸恸,在这一瞬间,生命脆弱而又软弱,修罗一般的地狱,遍布的是涂炭的血肉之躯,甚至有些已在敌人猎猎的马蹄之下面目全非,惨不忍睹。
刀剑相交碰撞出声音,太阳光从它的缝隙中穿过,刺的人睁不开眼睛。
血雨,杀戮,腥风,嘶喊,战场几乎让人忘记疲累。只是不断的挥下手中的大刀长剑,动作单一而又重复,只是一味的刺入,菗出,再刺入。闻著越来越习惯的血腥,神经也渐渐的麻木。
君赢冽骑马出营的时候,头上阳光耀眼,闪闪烁烁,他抬手挡了挡。
忽然一阵号角声响起,嘹亮悠长,低沈缓慢,却充满了力道划破苍穹。君赢冽抬了抬眼,他知道是谁。
远处的紫衣人影摆了摆手,命所有人停下。
君赢冽左手牵著马缰,右手垂在身侧幜握佩剑,徐徐有力的,缓慢沈重的,纵马上前。
众人突然停了下来,手中的兵器垂在身侧,见他过来,不由自主的,全都让开了通路。
君赢冽走了一段便不再上前,只是望著远处的人影,一如从前般的不可一世,过了半响,忽然轻蔑一笑道:“宁紫玉,你这是要做什麽?”
宁紫玉神色一动,呆愣片刻,终於缓缓笑了:“王爷……你终於肯出来见我了?怎麽?王妃竟没跟在一边吗?”说罢还别有深意地挑挑眉,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