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其野收回手,假装没听见,看着顾烈眼睛问:“你帮压着被子?”
听他这明问,顾烈有些不自在地移开视线,板着脸回答:“理应如此。”
随后又补充道:“谁让你在帐里。”
狄其野想说又不是自己晕倒还会走,强闯进帅帐来。但注意力被顾烈说理应如此四个字给吸引住,下意识不大高兴,端出假笑问:“哦?理应如此?主公还给谁压过被子?”
“颜法古。”顾烈实话实说,为转移狄其野注意,还把当年初遇颜法古事说遍。
狄其野倒不是不惊讶于颜法古还有这样悲惨往事,但还是忍不住追问:“当时你们三个睡,和现下情形模样?”
顾烈面不改色道:“当然。”
听完这话,狄其野脑内浮现姜扬、颜法古和顾烈三人头挨头着睡在稻草堆里画面,被雷得个激灵,还很郁闷。
狄其野不说话,顾烈就开始教训他,从大冷天跳浊河直说到生病不请军医,把这几日积压意见通通说个遍。
这人就是天到晚想这多才睡不着,狄其野在心里腹诽,点都没有悔过意思。
顾烈终于把想说都说出来,脸色倒是好看不少。
狄其野嫌自己身汗,试探着对顾烈道:“想沐浴。”
顾烈刚平静下去火又窜上来。
“冷病还沐浴。七岁小儿都比你懂事!”
果然不行,狄其野本就没抱什希望,接着极为明显地转转眼睛,对顾烈道:“主公,末将生病,待在帅帐不合适,谢主公收留,请主公准回帐。”
他这话问得有些意思。本来顾烈就只是心急之下没想明白才把他抱到帅帐里,后来为避免他吹风受凉,也没让张老把他带回将军帐。按道理,他主动回自己帐子,根本不用顾烈批准。
但他这说,好像他回不回去是由顾烈做主似,而且他明摆着副计上心头样子,顾烈自然会怀疑他急着回将军帐,是因为那里没人管着他沐浴。
顾烈果然中计。
“张老说你能沐浴之前,你老实在这待着。”
狄其野故意道:“身是汗,主公你也不嫌难闻。”
他素来好洁,昨日刚沐浴过,只是跟着顾烈上瞭望台看柳家降将们出逃,后来还是被顾烈抱回来,哪里有多脏。而且不知是否是血液异香影响,他几乎不生体味,更谈不上难闻。
顾烈又不是没有和将士们同吃同住过,根本不怕狄其野“威胁”,他知道狄其野不能忍脏,于是无所谓道:“你可以换里衣。近日不行军,床褥被子也可每日更换。但沐浴不行。”
狄其野非常想问顾烈,你都做到这份上,到底是真傻成这样还是装傻啊。
但是这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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