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姚胜又接着说,“我和他妈没什么能耐,也没上过几年学。”
“我在那边给人家送外卖,他妈在工地上给人做饭,挣得都是受累钱,”姚胜跟萧言未说起这些时,似乎还有些不好意思,他肤色很深的脸上微微泛起了红,“今年收工早,过年配送费挣不着
萧言未从小没有吃过苦,过年时的高价配送费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特殊意义,但听姚胜这么说,他一下觉得有些难受。
他突然想起魏迟跟他说的那句,“村子里的孩子不知道外面的教室有多亮”。
姚胜感慨完了又开始闷头干活儿,老姚那边动作也很快,姚胜排骨刚下锅,他包子都蒸好了。
萧言未熟悉的那股热气又升腾起来,但他此刻像一个误打误撞闯进山林人家的外来者,哪里都透着一股格格不入。
别别扭扭吃完一顿百感交集的晚饭,逃一样地跑掉了。
老姚送他到门口,“上魏迟那?”
“嗯。”萧言未站在门洞里,毛衣不怎么挡风,他觉得肩颈处有些冷。
“知道你不想跟我们扎堆儿,”老姚拍了拍他肩膀,似乎有些欲言又止,但最后也只是说,“去吧。”
萧言未想了想,弯腰抱了抱老姚,“姚叔,大宝走了我跟你玩。”
老姚笑了笑,哎了一声。
电磁信号只能将萧言未的声音传过来,但魏迟仿佛看到了低垂着视线立在人群中间的萧言未,那么孤独,那么无助。
“萧言未。”魏迟隔着电话喊他的名字。
萧言未应了一声,低声笑了笑,声音沙哑的像是在叹息,“我上大学的时候三天两头回家,我妈都烦死我了,说我猫嫌狗憎。”
“比姚叔看见姚胜都烦。”他说。
魏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这样的萧言未,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也有很多家。
当别人提到家时,可能一张车票,几个小时就能回到他们想念的地方,但萧言未不行。
萧言未没有家了。
当年那个萧言未再怎样猫嫌狗憎,这个世界上也总有他的去处,推开门的时候,也总有人问他一句,“你回来啦?”
如今他流浪在荒野,在风间,在人群里。
他被落日山的某一片云吸引,可这个被遗忘的角落,也没有哪盏灯是属于他的。
外面的那些热闹和笑声,又一次将他痛苦又残忍的过往摆在他面前。
而他是魏迟喜欢的萧言未。
他的那些过往如厚重的鞋履踩过魏迟的心脏,酸楚顺着血管游走在全身,让魏迟也跟着抽痛起来。
落日山的冬天太漫长了,萧言未却没有一件属于自己的厚衣裳。
他没有迷路,只是没有家了。
魏迟不想要萧言未那么难过,所以他喊萧言未的名字。
“萧言未。”
“嗯?”
“你别难过了,”魏迟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