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弹走那些不三不四的光。后腰靠着案边,缓缓吸烟,轻轻吐雾,一句话没有,从围裙受伤到围裙被上供,都没有。
阿铭懂了,急和求和怕都没用。可他不懂,不懂老大为什么不回去。
就像他不懂,为什么他跟着阿成好容易从那破破烂烂的渔村走出来。
在毫无所有的老城里,经过走不尽的野路和数不清的刀疤,判不明的血水之后,终于混成风风光光的大哥和大哥小弟。
怎么一切就因为一个*人污蔑,就变了。
兄弟背离,帮会失弃,老大不再是老大,阿成不再是阿成。
他心一酸,意识到即将到来的鼻水,连忙吸了一下,垮下肩去,“老大,你,你真不回去啦?”
脱了手套,沾着面粉的拇指与食指夹住老鹤门牌香烟,中指轻巧一弹,一截烟灰断裂碎下。脚尖碾没那点融进水泥地面的灰黑。
蒋成碾灭火星,将半截香烟夹在耳后。
“阿铭,我走时已处理好,黑哥答应,你跟兄弟们不会吃亏,他和我都在关老爷面前说的,做不得假。至于豹头龙,不要管他,他很快就会伤不起你们。”
他离开案边,站直身子,捡起被人伺候一通,依旧没出息皱巴巴的围裙拴在腰上。
“今天是最后一次,从此不要再来,江湖两清,不干不净,乱了规矩。”
这是曝后路了,是出江湖的做法,阿铭知道那未尽之意。
老大不做老大了,但老大尽了做老大的最后一点义务,给他们铺好了后路。
江湖复杂,帮内帮外从来两清,天知道,不干不净,冤家债亲。他明白,老大是让他两清,他想,自己不能再说下去,不能再去逼阿成。
可想是想,做是做,有想难做。他好像双手双脚都被一根铁钉扎住,难以动弹,浑身发冷的站在原地。
冷到心头,不能再冷,他不由抖了一下,清醒了,从那恨呀,仇呀,愿呀,即将的风光里闯出来,深深弯下腰去:“老大,我要代兄弟们谢谢你。”
他安慰自己没有因为喉头的梗塞而难言,还算平静。最后看了一眼那站在案边仍旧揉面的身影,与来时踌躇相反的利落走出红墙。
人走了,留下的是越发漆黑的安静。
忽然一道声音愉快响起,“阿成,两清算两清嘛,有难还不是要找我阿铭!”
蒋成揉面的动作一顿,终于停下来,他没有走出去,他知道,店内已无人。
他听清了那冲破愉悦压制滚出悬崖的哽咽,他清楚,十三四到二十三四,那些野路,刀疤,血汗,都两清了。
世间事,说不清,这个清完,那个缠。
“喂,阿成,你做死啊!又偷懒?”
老板娘刚做完美容的好心情坏了个干净,十个戴着大金戒指手指中的一个,气势汹汹指着那个专放菠萝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