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城冬天总是让人捉摸不透,跨年那天,刚晴几天又开始下雪。
外头大雪夹风,屋里却很暖和。
张蔓在李惟家书房里,磕道竞赛书上刚体角动量题,其中受力分析和计算过程很复杂。她上辈子虽然学过大学物理,但之后在高中教书也从来没碰过,已经生疏。
算下来有二十多年没接触,她现在做起来还是有点费劲。
不过学过知识,再捡起来遍还是很快。
大概五六分钟后,张蔓对每个物体都做出完整受力分析,计算出不同力矩,找到解题关键。她规规矩矩按照步骤写着解题过程,步都没省略。
书房大大桌上,两边风格截然不同。少女坐得端正,字也端端正正,草稿纸被她从中间划条竖线分成两边,左边写解题过程右边打草稿,每个公式后面还标着编号,完美得能治愈强迫症。
而书桌另侧少年却没她这讲究,他面前铺着厚厚沓论文,上面画满各种注释。他拿着钢笔,飞快地在纸上写着,字迹不是太清楚,也没完全按照纸上横线走势。
他写得很快,才能勉强跟上脑子里计算,许多字母、数字都用他自己习惯方式笔连过。
这样随性、潦草,除他自己,估计没有第二个人能看得懂这些推导。
张蔓又做道题,就开始开小差。
她侧过脸,偷偷地看疾笔书写少年。他已经坐在这儿两个多小时,丝毫没有停歇地在做着大量计算。
其实理论物理专业,是很浪漫,它不像计算物理或者偏应用物电专业,需要大量数据测量以及各种仪器和计算机辅助。
支笔,张纸,就能撬动整个宇宙。
少年神情很认真,近乎虔诚,终于在写完最后个式子后得出想要结论。
他略微伸个懒腰,转过身看着张蔓。
“怎?”
张蔓看着他干燥开裂嘴唇,指指他面前水杯。
少年恍然,这才拿起杯子喝口。他总是这样,认真起来什都顾不上。
夏天还好,冬天外头本来就干燥,室内又开着暖气,张蔓有些担心这样下去他会上火。
“李惟,咱们去趟商场吧,想给买个加湿器放家里,房间里太干。”
她说自然,没发现自己省略几个字。
但旁少年却愣住。
他听到她说,“家里”。
家,有时候他真不知道家是什,空荡荡房子只有他个人,算不算是个家呢。但刚刚那两个字从她口里说出来突然有含义,仿佛就带温度。
烫他心口直颤。
他点点头,心口酥痒传到手心,指尖开始有些发麻,他情不自禁地抬手去摸她毛茸茸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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