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来聂十三日日以真气为救命疗伤,昏沉时候多,清醒时候少,却有日趁着精神好,将崖顶之事尽数告知天璧,并跟聂十三说:死在你剑下,并无遗憾,只天璧年纪尚幼,还要请你多加照拂。”
苏小缺心中难受,只觉得谢天璧小小年纪,看着父亲饱受苦楚天天慢慢死去,赤尊峰群魔想必也难服幼主,真是身处烈火寒冰之中点点煎熬,更无安身立命之地,当下低声道:“天璧怎说?”
谢不度道:“天璧也不哭,先跪下给聂十三磕头,道:前些日子误会聂叔叔,是不对。又对说道:爹爹如果能活着,便去白鹿山和聂叔叔习武,爹爹若死,就留在赤尊峰,哪里也不去,心当赤尊峰教主。”
谢不度忍不住笑道:“天璧这孩子,是不是从小就古怪?”
苏小缺垂下眼睫:“不古怪,明白他。”
谢不度道:“程逊看伤势,问是要废去武功无病无痛好好再活上三十年,还是要武功不受影响,却时时要忍受万针刺骨火烧凌迟之苦,且只能活个十来年。”
苏小缺凝视他半晌,只见他病骨支离,也瞧不出武功如何,问道:“你怎选?”
谢不度伸出只手,轻轻覆在莲子汤碗上,神色不动,眨眼功夫,瓷碗已碎成摊雪白粉末,均匀细微,阵风吹过,瓷粉尽去。
这份功力刚柔相济,浑厚精纯,苏小缺不禁心神大震,道:“谢叔叔武功,只怕比沈墨钩那老狐狸还要高……只不过这十多年你都不在江湖上走动,名气反不及沈墨钩。”
谢不度笑道:“谢不度这个名字响不响没什打紧,赤尊峰这三个字能在江湖立足才好。”
“若失武功,天璧年幼,只怕赤尊峰必乱,和天璧时三刻也许就会横尸当场。只不过,选留着武功之后,却几乎受不住那等苦楚……”
说着,手覆上苏小缺手背,时冰冷时火热:“这会儿丹田中,就仿佛有无数把刀子在刺戳。”
“程逊医术几能夺天地之造化,竟想出用剧毒激发破损经脉能承受真气运转法子,当下给连下七种剧毒,毒性发作,与内伤互相牵制,功力不失。这份苦痛却极是难当,且这十年来竟无刻浑身不痛。”
微微笑,神态甚是舒展悠闲:“不过痛也值得。天璧瞧在眼里,这十年来丝毫不敢懈怠,赤尊峰在他手中,比独掌大权时兴盛许多。他如今青出于蓝,已然放心。”
苏小缺听,很是羡慕他们父子情深,却又是难过自己自幼无父,半晌方哑声道:“后来呢?”
“后来聂十三离开赤尊峰,天璧替相送,相处月余,天璧已全然折服于这位聂叔叔,聂十三也十分喜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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