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约莫五六点,李隅被周围人窸窸窣窣地说话声吵醒。
他发现自己斜躺在阮衿膝盖上,有两只手掌稳稳地垫托着他脖子,而尚且温热指尖正搭在耳廓上,随着晃动偶尔产生些细微摩擦。
他稍稍动弹下,扶在耳廓上手指就不自觉收紧。虽然看不到,但他应该是怕他从膝盖上滚下去。
怎会睡到阮衿膝上去?是他自己还是阮衿把他扶过来?多半是后者吧。阮衿手很软,脖子靠着很舒适。但李隅不知道自己这躺多久,大概半个小时手就会麻得没感觉。他刚坐准备起来,眼前忽然蹿起个小女孩放大脸,她半个身子探出座椅。用种滑稽姿势倾斜挂着,眼睛和他平行对视着。
然后那双水汪汪大眼睛朝他狡黠地眯起来,用气音小声说:“爸爸说只有小宝宝才睡在别人腿上,哥哥你羞不羞啊?”
说“羞不羞”时候还伸出食指刮刮脸。
李隅非常不害臊地笑。
脑袋也没动下,声音也放得极轻,“那就是小宝宝。”
在动荡火车上确眠浅,他总是半梦半醒,梦是没头没尾被切割得稀碎,但都是很好片段,虽说醒想起来有点猎奇,但在梦中感觉甜蜜得像是发酵后葡萄。
梦到越野车行驶在通红腹腔中。收缩,痉挛,像个通道,风沙都没有,两旁是温暖河流。
李隅把阮衿手从自己脖子上轻轻摘下,然后慢慢才爬起来。
阮衿还在睡,手保持着那个摊开姿势,头靠在椅背上,眼睛闭得很紧,看起来睡得很严肃,并不是很舒服样子。
是不是得礼尚往来下,他伸手想把阮衿扶到自己肩上,奈何碰他肩,他就打个激灵似,眼睛忽然就睁开.
“早上好。”阮衿打个哈欠,抬手揉下眼睛。感觉很奇怪,因为他眼睛有知觉,手指却是没知觉,已经麻透。
后面窗户开条缝,遮光帘被吹得鼓鼓,白光照在李隅翘起来发梢上,又顺风涌动着,他神色看上去颇有点无奈,眉梢微拧起
来,像是想做什事被打断样。
“啊,要上厕所吗?”
阮衿感觉自己是被李隅碰醒,想着他早上起来可能内急,便给准备腾下位置。不过发现自己不仅手麻,连脚也麻,别说挪窝,连动动都是问题,“脚麻,缓会儿,不好意思啊。”
“不上厕所。”李隅叹口气,自己甩甩手,又再度看向阮衿,“跟着做。”
阮衿:“嗯?”
“可以促进血液循环。”
阮衿闻言照做几下,再慢慢小心地挪动着,确有脚逐渐变热感觉,然后是密密麻麻如同排小针扎似痛感。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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