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白鸮站起来伸个懒腰,随口道,“你高笔记不在自己那儿啊?还得借回来。”
“嗯,都卖出去。”阮衿把桌上稿纸和自己笔都收起来,装进书包里,又发现自己不小心把周白鸮笔给装进去,于是又重新取出来。日本牌子,三四十支,对阮衿来说用这样笔实属很奢侈。
周白鸮看着他在那里捣鼓,心里涌起点陌生而怪异憋屈感,“唉,你拿去吧,妈给囤几箱,都没用上呢。”
阮衿笑着摇下头,只是又把那帆布书包打开,很老系绳款,像旧鞋带样磨损得厉害,麻绳样边缘蓬出丛。倒是挺干净,但是看得出来在反复浆洗后褪色发黄痕迹。
周白鸮时有点无语,他知道世界上穷人挺多,但是没见穷成这样。
“你爸妈呢?亲戚朋友呢?他俩是离婚不管你啊还是怎,你这着不是个事儿吧。”
他知道这话说挺越界,但是还是忍不住问出来。在学校频繁见到阮衿东奔西跑,简直是哪里有生财门路哪里就有他。
学校食堂门口搁着红色大垃圾桶,满溢而出易拉罐和饮料瓶滚得到处都是,阮衿拿着个黑色塑料袋蹲**个个捡起来。五点半放学之后,上晚自习之前空档半小时,周白鸮和李隅块儿打球时候,阮衿就老出现在铁丝网旁边条细窄过道里。
夕阳是以种很凄惨和粘稠方式落下来,格格被切割成有形长条光束,把阮衿背着塑料袋走向废品回收站背影拉得瘦长,像那种脚步蹒跚着走向日落地平线,身体里充满沉重回忆动物。
于是每次周白鸮看到都觉得,啊,脸上总是莫名其妙臊得慌,尽管又不是他在做这些不体面事。
“啧,这也太可怜,有点看不下去。”周白鸮蹲在地上跟运球李隅抱怨,眼神不住地往阮衿走远方向瞟。
“你有什看不下去。”李隅跳起来投个篮,压在衣领下贴身银色十字架顺势跳出来,眼睛保持眺望着那道弧线,“你不是过得很好吗?”
“你是觉得是在说风凉话吗?”
“不是吗?”李隅自始至终也没看眼阮衿方向,只是看着那颗空心球,然后冲周白鸮调笑,“那你去试试,过属于他天。白天捡塑料瓶,送外卖,推着车卖汽水,被关在厕所里,晚上去会所工作到深夜还被同学误会是出来卖。嗯,现在还得忍受下某个家境富有学弟背后‘啊,这也太可怜。”
“操。”周白鸮给他拳,李隅时不时来点阴阳怪气弄得他挺上火,关键是,他学自己语气学得挺还像。
收回思绪之后,阮衿已经拉开房门要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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