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自开朝以来,没有妃子活着出宫,那是毫无作用、也绝不会有好结果的事。除了把自己赔上有什么用呢?唯一能对他妹妹有用的事,是我对皇后慢慢施加影响,要在后宫保护人绕不过皇后,但皇后那时候也心如死灰,所以后宫乱得很,我只能徐徐图之。只要运气好,也许他妹妹也不会病死宫中。”
她这次是认真问言君玉:“小言,你是最像敖霁的,你告诉我,为什么你们一定得去做这种没有任何用处的事?还顺便毁掉自己。敖霁躺在床上养伤的那几个月,我一次都没见过他,我是真的看都不想看见他。椋羽也很让我失望,萧景衍是太子,不会死,他是会死的,其实从喜欢上萧景衍开始,椋羽已经完了,他只有两条路,一是死,二是辜负殿下,如果是后者,他和殿下,永远回不到当初了。等萧景衍登基,他又以何自处呢?哪一条路对于叶家都是彻头彻尾的灾难。”
别人听了一定当她是太过残忍,但言君玉知道她说的是什么。
权谋厉害到极致,就像下棋,棋场上只有利弊输赢,虽然棋手也有心,但赢是最重要的。何况其他下棋的人相比于她,都是被命运宠爱的,连敖霁也是。他们生来都有下棋资格,却不好好珍惜,把一盘好棋下到绝路。她身为绝佳棋手,却囿于女子身份不得上场,只能看着大厦将倾,乾坤倒悬。
“所以你开始破局了?”
“是。”叶璇玑坦荡承认:“我看不下去,所以出手了。祖父说过,越是乱局,越要保持冷静,釜底抽薪,我解开死结,只用了一步。我跟皇后请求,嫁入东宫,成为太子妃。”
“纵使诸葛再世,萧何重生,处于我的位置和身份,也只有这个是唯一的机会。只有这一步棋,能以小博大,盘活全局,在权力场上为叶家保留最后的火种。不管是椋羽,还是洛衡,哪怕是萧景衍,都想不到更好的方法。”
“我嫁入东宫,算是给了椋羽一个体面退场的机会。椋羽不可能跟我争宠,少年情意浓,愿意背负男宠的名号是一回事,跟自己的妹妹争宠又是另外一回事了。他因为这原因离开,萧景衍也能少恨他一点。我倒无所谓,就算萧景衍恨我一世,我仍然是正宫皇后,太子都要认我为嫡母。他再厌恶椋羽,椋羽也是国舅爷,他是东宫唯一的谋主,没有比他更适合萧景衍的人了,等到十年二十年,恩怨散尽,叶家再回到权力场来,大家重新来过。小言,你是唯一的变数。”
所以当初她面对这变数,第一反应是折断他,关入笼中,好棋手从来不怕局势难,只怕棋子自己会乱走。
言君玉早猜到当年旧事,但从来没有一个人像她这样层层剖析利弊,如同连环,步步相扣,人人都是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