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后今天,孟自在只觉得此人是活生生个扒皮。
好比硬逼自己拿着十二幅春宫图去三百里外黄家镇子,找那个开书画铺子黄员外,顺便取回卖画银子。这种事情也不是回两回,这两个月来,孟自在已是第五次下山与黄员外打交道。
边顶风冒雪走着,孟自在边暗自腹诽:小师弟专门为他在白鹿山建琅嬛书阁,重金收集来无数典藏残卷供他赏玩,更购得无数笔墨纸砚任他糟践,却不知贺敏之却专画春宫图,还署名聂白鹿发售。偏生他行笔秀润细密,用墨浓淡精道,画法活泼滋润,人物俊美传神,旦有出,坊间人人打破脑袋争抢,每幅都能卖出绝高价钱。
时聂白鹿成春宫大师,色情妙手,真真是愧对白鹿山列祖列宗。
走到半山解剑亭,只见个高大挺拔身影正立在雪中,衣衫猎猎。天地间大雪纷扬,他衣衫发肤上,却未沾点雪花,气势犹在风雪群山之上,独无二,正是聂十三。
孟自在见聂十三,只觉又悲又喜,又恨又幸。悲是当场被抓包自己肯定要倒楣,喜是贺敏之终于也要倒楣,恨是聂十三怎不早来,幸是他可算来。
诸般强烈情绪冲击之下,孟自在无语凝咽。聂十三静静看他片刻,见他并无主动自首之意,当下扬眉,伸出手:“拿来。”
孟自在忙呈上用油布密密包裹画卷,从肺腑间洋溢而出种冤民终见青天大老爷椎心泣血:“小师弟,这都是敏之做孽啊!他快逼死你五师兄!你可不能护短……”
聂十三抽出卷画,打开看,漆黑眼珠里登时淬出火来,收起画问道:“五师兄,你瞧过这些东西没有?”
孟自在见他神情古怪,忙使劲摇头:“没有没有!五师兄人品你是明白,最是端方不过,怎会看这些个春宫画?便是他请看,也断断不从!”
聂十三凝视他片刻,孟自在只觉得那眼光就好似刀片般,落在脸上几乎能剐下肉来,正偷偷念佛,只听聂十三冷冷道:“五师兄,你既然没看过,怎知道都是春宫画?”
孟自在喉头呃声,眼睁睁看着这个从小就可怕小师弟,含泪不语。
良久聂十三叹口气,道:“也知道你是迫不得已……”想想:“五师兄,今年山下外三堂账还没收齐,你辛苦跑趟吧,能赶回来过年那自然是好,赶不回来也不打紧。”说罢大步回山,直奔瓶子峰。
孟自在被语发配,自去收拾行装,心中却暗自庆幸,想到起码得有两三个月看不到贺敏之那扒皮妖怪,顿时觉得世界美好些。
贺敏之十分懂得享受,天降大雪,他便赏雪,屋子里熏得温暖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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