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十三不说话,半晌道:“苏缺死。”
“他虽听命于檀师兄,却没有杀,反是救。要不是他偷袭得手,七释受伤分心使得那杖力道稍懈,早已是个废人。”
顿顿,字字道:“苏缺死。他直是朋友。”
贺敏之静静听着,说道:“檀轻尘千算万算,还是漏算苏缺和你情分。”
轻叹口气,眸中有然和痛惜之色:“苏缺绝不会害你,他虽是杀手,却重情重义,可惜。”
聂十三有些气力不继,低声道:“等好,咱们去找檀师兄要菩提生灭丸。”
贺敏之似被毒蜂蜇口,口拒绝:“不,不想再见他。”
聂十三奇道:“为什?”
贺敏之不答。
聂十三见他神情悲愤羞耻,心中咯噔下,却不追问,只道:“这两天你也没好好睡,是不是?眼睛下面都乌青,快过来睡会儿。”
贺敏之转身放下水杯,脱鞋上床,搂着他条胳膊,只觉得再无所惧,满心满足,困倦涌上,打个呵欠,笑道:“什都不想啦,只等你养好伤,咱们便辞官归隐,从此天地遨游,逍遥自在,好不好?”
朦胧说着,不时就睡着。
聂十三重伤之下,原本神困体乏,却忍着经脉脏腑针扎火燎剧痛,提口真气,缓缓运行。
需知重伤之后,若就此搁下静养,纵然伤好,也会功力大损,甚至再无恢复可能,唯有口真气长转不息,越是伤重,越是不懈怠,忍常人之不能忍,方能更精纯精进。
微弱真气在破损经脉流动,带来撕裂般痛楚,重重阻碍之下,聂十三毫不气馁,点点突破,直至倦极痛极而眠。
他躯体就像是铁打,意志更是百炼纯钢。
哪怕每块骨头每根筋,都断、裂,只要口气在,聂十三就还会站起来。
七月末靖丰白天虽热,夜晚却已有几分秋凉如水。
新皇登基后,各地驻军也都派使者前往靖丰朝拜。
南疆侯沈陵、西州侯商青广均亲自前来。
镇守北线凉州九王傅落风却因近日草原异动频频,不敢亲离,只派手中最得力骠骑将军颜牧进靖丰给建平帝与摄政王见礼。
颜牧刚抵靖丰,未及休息,身戎装便上殿,行三叩九拜大礼,得赐平身后甫站起,满殿大员心中都不禁暗暗喝彩:天下竟有这等人才!
摄政王双目异彩涟涟,凝视颜牧,嘴角含笑。
触到他目光,颜牧毫不退缩,亦微笑回视。
散朝后,摄政王与颜将军把臂同行。
龚临近来被提拔为礼部郎中,远远看着他俩,脱口赞道:“双双玉树,日月当空。”
龚何如怒道:“闭嘴!”
龚临惊,方知自己无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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