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燕泽玉从软榻醒来时,身边已经没辛钤影子。伸手探过去,衾被片冰凉。辛钤应当起床有会儿。
跟着金戈偷师许久,燕泽玉已经学会自己绾发,拢结与顶,再盘结挽髻,并以簪贯之,使其不易松脱。
少年像模像样地将玉簪插进发髻,虽然没有金戈手艺那好,但也算是学成。
金戈照常守在帐门外,老实巴交憨厚模样。
“你家太子殿下去哪儿?”
“太子殿下今日有事情要处理,走之前吩咐,玉公子想干什都可以。”
“想干什都行?”燕泽玉狐疑地觑他眼,“真?”
“太子殿下金口玉言,自然不假。”
燕泽玉想起上次自己趁着辛钤被外派任务空隙逃跑,又被抓回来。轻啧声。
这还是燕泽玉第次来叶涟住地方,竟然是辛萨奴仆们休息帐房,十几个人挤在起,酸臭汗味被闷在狭小半封闭空间里发酵,愈发难闻。
难怪上次见面时,他在叶涟身上闻到股异常浓郁劣质熏香味,原来竟是为遮掩身上沾染气息。
心里酸胀得紧,十分不是滋味。
燕泽玉掀开道缝隙,密密麻麻床位直延伸到室内,有人正在补觉,也有人坐着出神,更多是空着床位。
透过缝隙,燕泽玉个个打量过去,但并未看到叶涟身影。
心脏沉,担忧猛然袭来。
燕泽玉本想深吸口气缓解下,但这里气味确难闻,到底是忍住。
就在他想进去找人时,手臂被人从身后拽住,整个人被拉得站起身来。
“你怎在这儿!”
声线沙哑苍老,辨识度很高,不用转身也知道——是叶涟。
高悬心脏落回胸膛里。
叶涟将他拉着去到另边偏僻小空地,全程眉头紧蹙,薄唇紧抿。
“来找你啊!”
叶涟杵在原地沉默不语,半晌,才道:“这里人多眼杂,你来太危险!”
说话时,叶涟直侧着脸,像是不愿意正眼瞧他似。
燕泽玉知道叶涟不是这样人,凝眸打量会儿,发现不对劲。
他趁叶涟时不备,换步到对方右侧,看清叶涟右脸红肿巴掌印,下颚处甚至有些渗血,足以见得这巴掌最初落下时有多用力、多怨毒。
少年惊呼出声,“涟哥哥!你、怎会!这是谁干!”
燕泽玉转身就要朝外面走去,副气势汹汹要找到罪魁祸首狠狠教训模样。叶涟赶紧把人拉住,压着眉眼对燕泽玉摇摇头。
“不可。”
“但是……你都被打成这样!不教训下,他们岂不是要得寸进尺?!”
叶涟按下激动愤懑少年肩膀,确认四周空旷无人后,才附声在燕泽玉耳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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