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秋寒醒来时候,神情还很恍惚,耳旁仿佛裹着嗡嗡蜂鸣声,被人用支玻璃杯按在沉闷在水中。
他周边监控仪器比他反应还要快,滴滴警示音瞬间打破室静谧阳光。
细密睫毛努力掀开毫米,在光线中逐渐翕合,白色天花板上光线如丝绒晕开,他看见医生,看见宋行辉,看见江湛。
他好像听见江湛在叫他名字,之后厉声在跟医生呵斥着什“他为什还没醒过来?到底哪个步骤出错!”可那些声音都像是从湖底发出,带着悠晃远闷。
他胳膊有些沉重,目光所及,手腕上缠着圈又圈医用绷带。他不想让江湛发火,还是尽力地抬起来,往前吃力地抓住江湛衬衫。
这三个月江湛俨然被逼成头被困在死角里即刻就要发疯野兽。治疗方案个个不见起色,他突然察觉腰腹处被牵动,脸惊讶地朝这边看过来,那双布满红血丝疲惫眼眸在看到他醒来时,骤然亮起抹光亮。
季秋寒只觉得自己口鼻好像插着吸氧管,嗓子说不出话。
他手下秒便被江湛反握住,温暖熟悉手掌,虎口处薄茧,有力握住他,那股力量好像通过手臂下脉蜒血管直传递到心脏,让他仿若从梦中抽离,重新感受到被现实世界拥抱而包裹重力。
季秋寒手指僵硬地扣扣江湛掌心,见江湛慌忙俯下身来,在他耳边:“秋寒?你醒?你能听见说话?”
季秋寒轻轻点点头,身体似乎像在多日阴雨下腐朽木头般疲惫不堪,他看见江湛眼眶通红,他鲜少见到江湛这憔悴样子。
心里蓦地抽痛下,季秋寒手就着江湛俯身弯腰姿势抚上他后脖颈,轻轻往自己身侧压。
宋行辉看见季秋寒已经醒来并无大碍,便带走房间里医生,病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江湛以为季秋寒要跟他说什,他手探进季秋寒消瘦后背,小心地把人拢起来,顺势坐在床边,让季秋寒可以靠在他怀里。
“在听,你想说什?”
江湛少见垂下英厉眉眼,轻轻吻在爱人细腻苍白脖颈,想鼓励他开口说话。
这三个月江湛颗心大概都让季秋寒病情给吊在悬在高空云端上,随时都能坠下摔个烂碎。自从母亲去世,他鲜少再经历这样恐慌,在权势和金钱无法到达地方,寸寸都令人无能为力。
他怕季秋寒会再像之前那些日子样毫无回应,像具把灵魂留在梦里躯壳。他陪着季秋寒路走来,他清楚这些年季秋寒心中无法放下仇恨,对个真相执着,可越是清楚,他越无法想象季秋寒得知这切之后将会承受怎样灭顶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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