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荷烟味。
“我是不是没跟你说过我小时候的事…?很早了,但最近我又常常觉得,它们好像还在眼前…”
说着,季秋寒轻轻掸掉烟灰,眼前的回忆像雪地里萎靡湮熄的柴火,在一堆焦黑灰烬下残喘。
“我妈生下我就消失不见了,我爸是个厂里的小职工,他赌钱赌的倾家荡产,把房子都给卖了,我们被赶到地下室的仓库里住,每天半夜总有人下来锁车,吵的我睡不着觉,身上总带着一股发霉的土腥味。”
“我爸赌输了钱就发酒疯,疯了似的砸东西,往死里打我和我姐,季夏总护着我,被他打的不成人样。…”
“我十岁那年的冬天很冷,我身体弱发烧了,季夏偷了我爸的钱带我去看病,凌晨的路全被冻住了,可我们连在医院住一晚的钱也没有,季夏背着我回来,”
“但没想到…,还是被我爸发现了。”
“我爸发现少了钱,拿车锁把我们痛打了一顿,我昏过去了,第二天我才知道,那么冷的冬天,那个畜生竟然生生的把季夏关在了门外,而那一晚…”
似乎是快说不下去了,季秋寒喉咙一滚,像咽下的一把锋利的刀片:“而那一晚季夏被强.*了。…强.*她的人是厂里领导的儿子,我爸害怕,就把季夏攒下来念大学的钱全拿去赌了,逼季夏去跟那个强.*犯结婚。”
“可季夏那时候刚刚考上大学,她明明马上就能离开这个家了…,我让季夏逃,她却告诉我来不及了…”
“她怀孕了。”
季秋寒喘了很长的一口气,眼角睁的撕开似的,像是与干涩空气摩擦发疼,才能忍住眼眶下的泪。
这幅样子落在江湛眼里,从来不知道季秋寒小时候的过往是这样的,他心疼的抚上季秋寒冰凉的脸颊。
“季夏是个好姐姐,她很爱你,我们把身体养好好不好?其他的一切先放到一边,我会帮你盯着,她一定也不想看见你现在这样…”
季秋寒闭了闭眼,眼角终于是忍不下的泪顺着脸颊滚落在江湛的虎口。
“宝贝…”江湛整个人都慌了,即使在季秋寒病发被那些混乱不堪的记忆折磨的最严重的时候,他也从未掉过眼泪。
“江湛,我不可能放过他…”
季秋寒发紧的手腕抵在桌上,指尖一截儿泛着火星的烟灰掉入烟灰缸。
“就算是烧尽了也会留下灰烬…,可赵永林当年,他什么都没给季夏留下…!”
“警方用埋尸点里挖出的尸骨对比了整整十二天,他们找到了所有受害者的残骸,可却独独找不到季夏,甚至连她的一块骨头也找不到…”
“赵永林到底把我姐姐藏到哪里去了?!”
指尖的香烟随着低吼被陡然用力捏的粉碎,季秋寒倏然睁大眼睛,眼底四周是细密的猩红。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