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起来,将他们的传统乐器与民族音乐旋律融入自己的作品。受过欧洲音乐正统训练的马友友与伙伴们共同演奏属于他“自己的音乐”,那从心而发的快乐模样让我感慨:原来他已抵达这种境界。
接下来让我意外的是,管乐器俘获了我的心。契机是我在朋友位于德国的家中听了米凯拉·派翠(MichalaPetri)的竖笛曲。因此,直到现在,“米凯拉”在我脑中依然读作德文发音的“米夏拉”。
派翠生于瑞典的一个音乐之家,是家里备受宠爱的小女儿。她拥有高超的技巧,却能在演奏复杂曲目的时候,给人无比轻松的感觉。竖笛的音色明亮通透,传达出她良好的教养与单纯的秉性。
爵士钢琴家凯斯·杰瑞特(KeithJarrett)曾用羽管键琴为派翠伴奏,我听后大吃一惊。凯斯在二人合作的曲子里贯彻了配角的任务,宛如慈父用温柔的眼神守护着热情奔放的爱女。把派翠介绍给我的德国友人这样形容:
“你听,这两人之间有爱呢。”
说得对极了。听二重奏的时候,我习惯注意伴奏一方的演奏,如果伴奏者的自我表现欲太强,合奏效果大都不好。谣曲和戏剧也是一样,厉害的不只主角,有时比起主角,配角的力量控制更为重要。凯斯扮演了一个不即不离的完美“配角”。如果没有“爱”,是无法担任这种配角的。
在管乐器之中,木管的竖笛比长笛的音色更温暖,也更接近人声。
就这样,我能接受人声歌曲了。
大概最能表现一个人的品格。当他人的化作音乐进入耳中时,我体内的潮水也随之上涌。
的终极形态是呼吸。我只听外国歌手的歌曲也并非偶然。正是因为听不懂内容,音符才不会裹挟着意义飞进我脑海。如果是能听懂的语言,在注意音符之前,意义会先抓住我的思绪,那会搅得我听不下去。我不需要意义。因为平时已经很偏重语言了,至少在听音乐的时候,希望它不要成为我的负担。
呼唤,叫喊,呢喃,叹气,还有呼吸。生存中最基本的元素就这样成了艺术。那就是。
真是个奇迹啊。
我竟然一度忘记了这种喜悦,真是令人吃惊。
***
[1]《玫瑰骑士》:理查德·施特劳斯作曲的歌剧。
[2]法朵:fado,意为“宿命”。法朵是葡萄牙的大众歌谣,始于19世纪前半叶的里斯本。
[3]五木宽之(1932—):日本小说家、随笔家。
[4]演歌:日本的大众歌谣,具体发源时间不详,20世纪60年代中期开始人气高涨。“演歌”的日文发音同“艳歌”“怨歌”,因此也被解释为表达哀怨、艳情等的歌谣。
[5]香颂: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