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克书中有的,是我的独创。这个概念图的优点,是同时可以回答“女性之间是否也存在同性社会性纽带”的问题。我的回答是:可与男性共同体相比的同性社会性纽带,在女人之间是不存在的。塞吉维克设想了女性之间的纽带,但她同时也指出了性别的不对称,即,对于男人,同性社会性欲望与同性恋之间,是隔断的,但对于女人,其间却是连续的。塞吉维克的设想,让人想起艾德丽安•里奇〔Rih,1986〕提出的“女同性恋连续体(lesbiancontinuum)”[2]。
图男性同性社会性欲望、同性恋憎恶、
厌女症的整体关系概念图
只要性别关系中还存在权力的不对称,女性之间的纽带,即使存在,也与男人之间的纽带不可同日而语。因为,通过与同性集团的同化所能得到的权力资源,男性集团与女性集团相比,多寡之差是压倒性的。谁愿意主动去与处于劣势的集团同化呢?即使女性的同性社会性欲望与同性恋之间有连续性,那也只是一种甘居劣势的不利的选择。与之相比,女人不如接受性欲望客体的角色,归属于男性集团,通过这种途径去寻求权力资源的分配,虽然这个途径只是间接的,但效率却远远更高。只要女人还是被置于围绕男人(被男人选上)的潜在竞争关系之中,女性之间的同性社会性纽带,即使存在,也是很脆弱的吧。这正可以解释,女人的嫉妒,为什么不是对背叛了自己的男人,而是指向同性的女人。
“性的近代”
当然,塞吉维克并没有说,男性同性社会性欲望、同性恋憎恶、厌女症的三项配套机制是超越历史而存在的,她不会如此欠缺慎重。她的探究的目的,是说明“性的现象形态和被视为性的东西,怎样被历史上的权力关系所影响,同时又怎样反过来影响历史”〔Sedgwick,1985〕,当然,那是因为存在着“可能随时代发生变化的权力的非对称性”〔Sedgwick,1985〕,正因为如此,她作为依据列举的事例,均来自19世纪之后的英国文学。这也意味着,塞吉维克提出的三项配套的概念装置,用于说明福柯所说的“性的近代”尤其是异性恋秩序,非常有效。反过来说,只要这个概念装置还有效,那便意味着,我们还没有从“性的近代”中解脱出来。至少,直到用这个概念无法说明的例外的事态不断出现、或更具说服力的别的概念登场之前,我们还处于“性的近代”之中。
我在写这篇文章时,就像事先预备好了脚本似的,碰到了一个正好用上的例证,周刊杂志《AERA》(2010年5月3日号)对封面人物韩国影星李